赵无眠表情僵在脸上,眼眸冷得可怕:“你真自以为了解我?可惜的是我从来没有对他们动过半分真情。”
他身侧握拳的手微微有些轻颤,“至于我爹也无需你过问,在魔域中早有答案。”
赵无眠脸上噙着冷笑,无所畏惧,像是谁也无法撼动他的想法。
可眼底却闪过一丝悲凉。
赵无眠能活下来除了赵裕拼命将他送回魔域外,还有他祖父对正派修仙界的恨。
作为半魔的他,身体里流淌着的血不止是魔修的,还有一半是人类的血脉。
半魔这个词,对于正道修仙亦或是魔域魔修来说都是无法接受,永远遭人唾弃。
正派人士觉得拥有魔修血脉的人始终会有一天跌入魔道,不知是为了自保或是他们口中的“绝对安全”,他们将半魔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旦发现定会除之而后快。
而魔域的魔修也觉得半魔体内流淌一半人的血液是对魔族莫大的羞辱,败坏了他们纯正的血统,自然容不下。
半魔出生于这个世界之中恍若就是个错误,天下再大都没有可容身之处。
赵无眠的祖父赵天纵自然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外孙是个半魔,可假若可以借助这半魔将正道修仙界搅得天翻地覆,那便另当别论了。
从赵无眠婴儿啼哭到蹒跚学步,赵天纵都亲了亲为,只为不让魔域内其他人知道赵无眠是半魔。
可随着时间的增长,赵无眠渐渐长成活泼可爱的孩童,就难免被人发现魔气微弱,微弱的像个半魔。
原本同他一起玩耍的小魔修都纷纷将他孤立,说他是半魔,是最腌臜的血统,甚至将他打的全身淤青。
待他回到家中与赵天纵说起来时,也并不会得到关切,得到的永远都是一句冰冷的。
“你若够强,他们何敢欺辱你?是你自己无用罢了。”
渐渐的,孩童时的赵无眠也不再出门玩耍,只会闷着头不停的学着赵天纵教给他的魔修幻阵与心法。
直到他快年至七岁时,赵天纵交给他一颗丹丸。
这丹丸是赵裕留下的,但凡是魔修都知道这丹丸是何等作用,魔域百年来也只得了两颗。
前些年走了失,却不想有一颗会出现在赵天纵手中。
赵天纵满头白发,外表看上去与普通人无异,除了更健壮些,忽略他眼睛的话,看着就像是个年迈但身强体壮的猎户。
“这是你父亲留下的雪瀛丹,真要为他报仇现在时机便已到。”赵天纵瞪着赤红的眼睛,冷声道。
虽赵无眠才年仅七岁,可他早已脱去稚气,小小的身体,脸上却是大人才会有的冷峻神情。
他缓缓抬手接过丹丸,问道:“不知这有何用,我该如何做?”
赵天纵袖子一甩,走到窗边,看着血红飘摇的赤蛇树,道:“这是雪瀛兽内丹练就的雪瀛丹,服下不仅可增长数倍修为,还可藏匿魔气,论他正派修仙手段如何高明都断然查不出异处。”
年幼的赵无眠听完眉头微微蹙起,这与给父亲报仇有何关系?
就算他吃下丹丸修为大涨,以他现在的内力让行月宗覆灭也无异于螳臂当车。
“祖父要我如何做?”赵无眠侧头看向赵天纵。
“你服下这丹丸进入行月宗,待到时机成熟将正派宗门逐一杀尽,便算给你父亲报了仇。”赵天纵转头看着赵无眠,语气冷肃,脸上一丝笑意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