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商量好明天去镇上的事,我还很兴奋,一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半夜还偷吃了好几口鸡肉。
都感觉没睡多长时间,早上二栓就喊我起床了。
临出发前,老太太让我们买些盐回来,只说快去快回,却一个铜板也没给,真是典型的铁公鸡一毛不拔,从她手里抠钱可真是不容易。
镇上离赵家村比较远,要经过两个村子才能到,差不多得走十几里地的路程。
二栓顾及着我的身子,特地给我交了钱,让我坐上了往来的牛车,他自己则跟着牛车在地上走。
牛车上坐着的大都是些小媳妇和婶子,熟悉的人之间互相攀谈着。一婶子看到我上了牛车,说:“呦,这是哪个村的?你是谁家的小媳妇啊?长得挺俊啊。咋以前没见过啊?”
我这个社恐,实在是不擅长跟这些妇人攀谈,只能笑着打哈哈。
我一边听着她们的八卦话题,顺便应付着她们的各种提问,一边注意着我的屁股不被颠成八瓣,村子外的路,真不好走,坑坑洼洼的,不像是专门修的,倒像是踩出来的。
好不容易熬到镇上,停在了城墙外面一片专供停车等待的区域,各个村子都有专门来往的牛车,一般是上午来,下午回返,只要是顺路都可以坐,倒是很方便。
城墙很高,朱红色的城门上面赫然刻着“活水镇”三个大字,两侧有官兵把守,看着很威严。城门的官兵并不检查来往的行人车辆,百姓可以自由出入。
二栓拉着我进了城,我便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眼睛都不够用了,左瞧瞧,西看看,哪里看着都很新奇。
二栓对我说:“曼娘,咱先处理了手里的猎物,等拿到了钱,我再领你好好逛逛。”
说完,就带着我直接来到一家酒楼后门,显然是熟识的。
那胖胖的掌柜还调侃着,说着玩笑话:“呦,二栓,好久没见你来酒楼送猎物了,这是娶了新媳妇没有时间了?”
“没有,没有,这不是一直忙着农活嘛。”二栓和那掌柜的又说笑了几句。
掌柜的吩咐伙计过来称了称兔子,两只兔子带着毛皮共5斤重,掌柜的叫账房给拿了100。死蛇酒楼没有收,掌柜说,太小了,还不够一盘菜,让我们去药铺问问看。
我们走之前,二栓又领着我来到酒楼前面跟赵小四打了声招呼,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四弟就在这家如意酒楼当伙计,怪不得和掌柜的那么熟悉呢。
我们打听着来到一家看上去比较大的德仁堂药铺,这家药铺装修得不错,人也很多。
我们找到一个忙中偷闲的小伙计,说明来意,真是店大欺生,那小伙计看着就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只瞧了瞧我们手里的死蛇,说:“100钱,同意就留下,不同意就赶紧走。别挡着路。”
虽然听起来给的价钱不错,比刚才卖给酒楼的两只兔子值钱,但是这个小伙计的态度实在是令人讨厌。
正想着跟伙计探讨探讨这其中的门道,谁知,这时候就听到旁边一阵啼哭的哀求声:“大夫,求求您,先给我家男人看看吧,他肚子疼得实在是厉害,诊金能不能先赊着,我一会儿回家就去借?”
这小伙计一听有闹事的,赶快撇下我们,过去帮着推搡那对相互搀扶的夫妻,说没钱看啥病,等有钱了再来吧,将他们朝门外轰赶出去。那妇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一个药铺,连医生最起码的救死扶伤都做不到,还能指望他啥?
于是我便拉着二栓直接走了,那小伙计看见后,还在后面嘟嘟囔囔的,说人这么多,瞎耽误功夫。
我们又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叫保安堂的药铺,这个稍微小点,看着寒酸些,里面也很冷清,一个小伙计拿着鸡毛掸子在扫着桌面,一个花白胡子的老爷爷在整理着药柜。
那小伙计看我们进来,很热情地跑过来,招呼道:“二位是看病还是抓药?”
我们摇了摇头,二栓将死蛇递给他,“小哥,您给看看这个,您这收不收?”
那小伙计接过来,看了看,又转交给了那个老大夫。
老大夫仔细鉴别一番,冲着我们问:“你们要卖蛇啊?想卖多少钱?”
“大夫,我们也不懂,在山上偶然遇到打死的,您看着给吧?”二栓答道。
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想了想说:“你们真是运气好,没有被它咬到。可别看这条蛇个头不大,它可是蝮蛇的一种,毒性烈得很,正好老夫最近在配一种解毒疗伤的药丸,正好需要这种蛇胆。这样吧,这条蛇留这,我给你们1两银子可好?”
1两银子,我悄悄问了问二栓1两银子是多少,二栓偷偷告诉我,1000个铜板。
我的个乖乖,这得是多少钱啊?刚才那个德仁堂的小伙计只给100,真是黑心肝了,还没有医德,叫什么德仁堂,我看叫黑心堂算了。
幸亏没有卖给他,这可是10倍差价啊,不然我得后悔死。还是这保安堂的老大夫实在,以后再得了什么东西,就直接来这保安堂好了。
我们迫不及待的同意了。还让小伙计帮忙将1两银子给换成铜板,这串成一串的1000个铜板,看着可比那一小块银子顺眼多了。
我们这刚准备走,又碰见了刚才在德仁堂那求医的那对夫妻,他们刚一走进店里,小伙计赶快过去帮忙搀扶。
老大夫也走进跟前,问明缘由后,号了号脉,又取出一根银针,在那疼得满头大汗的男人身上扎了几下,便见那男人疼痛感减轻,显得不再那么痛苦了。老大夫又让妇人扶着男人去后院,说要脱了衣服仔细检查一下。
从头到尾,老大夫和小伙计两个人,一句钱的话都没有提,看看,这才是一个医生该有的道德品质。而且,看来这保安堂的老大夫医术也很不错,只用一根银针就减轻了病人的痛苦。
看老大夫和伙计在忙,我和二栓便打了声招呼也就走了。
得了一笔意外之财,两人都喜滋滋的。二栓将这串铜钱放到我怀里:“曼娘,这个都给你,以后咱家的钱都归你保管。赶紧收起来,小心别让毛贼偷去。以后你想买啥就买啥,留着慢慢花。”
就喜欢这种对媳妇大方的男人,我深情地注视着他:“相公,你真好。”
男人被我外露的感情,迷得七荤八素,傻呼呼的还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没有,没有,应该的,应该的。”
男人昏头昏脑地跟着我逛了一条街,看我瞅什么,都在一边狗腿地说,“曼娘,看看这个,你喜不喜欢,要不要买,那个呢?”
哎,男人太殷勤了也烦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