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对于我们能烧出砖来,很是惊喜:“太好了,这样用砖就很方便了。你们不知道,买个砖需要费多少劲,贵不说,还不容易买到。现在好了,咱村有了你们这会烧砖的,会方便很多,就能盖更多的砖房子了。先说好,我得紧排在你们后面用啊。”老爷子说道:“那是自然,你这不但是里正,还是亲戚不是。”
老赵家经过一个多月的清理,终于将准备盖房子的地方清理了出来,剩下的工作就是清运废墟了。目前用不到的东西,都堆在了后院,能烧的正好拿来烧砖用,其余的建筑垃圾,没地方放,问里正,里正说他也正发愁呢。我给里正提了个建议:“里正叔,不如将各家的这些废砖土都拉到村南去,围着村子弄半圈,正好给南边的小河建个河堤,以后堤上再种些树,就可以一边在树下乘凉,一边欣赏美景了。”里正说:“二栓媳妇,还是你聪明,想的点子好。”
建筑垃圾有了去处,就是还得用板车往村南拉,一个有些不够用,只能又做了一个。这要是有个牛车就好了,也不知道买辆牛车需要花多少钱?
新房子得等明年开春了才能盖,今年过年就得在这棚子里过。为了不再混挤在一起,老赵家陆陆续续的在前院又用木头搭了几个简易的棚子,虽然小些,但起码一家一个,基本的隐私保证了。
村西头的砖烧得很成功,老爷子很高兴,为了能尽早住上砖房子,天天催着二栓和赵顺干快些,不用顾着家里,让两人一天都呆在砖窑干活。可这人又不是铁打的身子,看着二栓手上冻裂的一道道口子,磨得一个个血泡,很是心疼,连夜和家里妇人们做了几副皮手套,既保暖又耐磨。
即便每天不停歇,还是远远不够。盖一套房子,起码需要上万块砖,可这一个小砖窑,一次才出100多块,那就得需要将近100次。一次烧制至少需要5天,那也得需要花费一年多的时间才能烧制出一家的需求量,太慢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可以多垒几个,建的时候也可以垒大一倍,争取一个月就能烧出一家的用量。多建几个砖窑,那干活的人手就不够了。
里正过来时,我就跟他说:“里正叔,我们烧砖的速度太慢了,想着再垒几个大点的,家里就这几个人,有些不够用。想麻烦您,在村子里给找5个老实能干的做帮工,工钱就按一天30钱结算。”里正说:“二栓媳妇啊,你这工钱给的不低,估计好多人抢着干呢。”我说道:“主要烧砖窑这活累得很,工钱太低了,也不太合适。”
大家一听说,砖窑要招工,一个个都快将老赵家门槛踏平了。都不用里正叔去找人,主动都来了,说好话的,送东西的,都紧着拉关系,乌泱泱地吵得我都头疼。还有人问:“只要男人吗?”很佩服老爷子和老太太俩人,是怎么在一众人群拉拉扯扯中,做到游刃有余,八面玲珑的。
晚上里正过来时,一脸地为难:“咱村这些汉子们个个都是能干的,大家都想来做工。今年遭了灾,都困难,就想着多挣几个钱,来年好盖房子。这选谁不选谁的,我实在是拿不定主意。你们看看这事该咋办?”里正狠狠抽了一口烟袋,又继续说道:“我这儿有个不情之请,咱村本来就都不富裕,好不容易有了你们这个能挣钱的门道,能不能带带村里人?”老太太插话说:“手艺可是吃饭的本钱,这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教给外人?”里正赶紧说:“不是,我不是让你们教会大家烧砖。主要是想说能不能多盖几个砖窑,最好让咱村壮劳力们都能去,哪怕一家去一个呢,也行?”老爷子说:“老二媳妇啊,这烧砖是你娘家兄弟的手艺,况且咱这个家你当家,这事你说了算。”
我想了想说:“也不是不行,就是负担太重。自家房子还没有盖起来呢?一钱也没赚到手呢?这一天光工钱就得花出去将近一两银子,关键是我们也没有这么多钱啊。”里正说道:“工钱少给点也行。”我继续说:“天天打土坯,干的就是辛苦活,工钱太少了,我怕时间长了大家有怨言。里正叔,要不这样吧:那就建一个砖厂,有壮劳力的每家一个名额,全村都能来砖厂上工,工钱还按照每天30算,但不管饭。工钱现在不结,先记账,来年大家开春盖房时,根据需要可折成砖或者土坯,不想折的,再兑现银钱。你看怎么样?”里正说:“二栓媳妇,你这法子好。这样,大家盖房子也不愁了。”
里正召集全村开会:“大家可要好好干啊,这砖和土坯就相当于给自家做的。”村民们都很乐意,即便到时拿不到钱,也能得到砖不是,不吃亏?可是还有像王寡妇这样家里没有壮劳力的,一个个黯然神伤。我补充道:“另外,烧砖需要许多柴火,现在很容易弄到,砖厂按两斤一收,也可以先记账,后折算。”妇人们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既然要建砖厂,就不能小打小闹,得好好规划规划。拿出赵平的写字板,将厂区图先设计出来。前面一亩地预留出来给大哥他们盖房子用,后面5亩,西边2亩留着养鸡鸭和种点什么东西,东边3亩建砖厂。这样看来,地方也不算太大,唉,就先这样吧,一口气也吃不成一个胖子,慢慢来。
用篱笆墙将划分好的区域隔开,砖厂的南侧一口气建了10个砖窑,一排五个,规规矩矩的看起来颇为壮观。厂子门口开在了东侧,离村子近。烧好的砖码在砖窑和土坯晾晒区中间,正好分成两个独立的作业区。
每天20多个汉子来上工,将家里人解放了出来。大哥带几个人,专门负责看管砖窑烧制。二哥跟着赵小四学着每天记账,趁酒楼还没有开业,让小四好好带带他。二栓负责监工和巡视,哪摆的不整齐了,缺什么东西了,俨然一个大管家。赵顺却是一直跟着打土坯,他说自己力气大,干这个合适。老太太说:“顺子,等盖房的时候,专门给你留间屋子。”赵顺说:“婶子,我住配房就行。”三妮虽还没同意再往前走一步,但老太太俨然已拿顺子当成女婿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