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气氛一时僵住，几位师尊皆是对赵无眠已不抱希望，手持武器警惕的看着四周张牙舞爪的魔修。
只要赵无眠一声令下，这些魔修就会不顾一切将他们吞噬。
可徐清衍却依旧气定神闲，嘴角一扯，带些讥诮：“真不知你还要骗自己到何时。”
她说这话不仅仅是为了拖延些时间，也是她心中所想。
徐清衍虽不知道他父母之事，但能蛰伏这么长时间都未对杀父之人下手，不论他复仇的决心有几何，只要他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那便是有情。
方才他说的那些话大抵也只是用来告诫他们，也是告诫自己，不可手软，否则这么多年的筹谋究竟是为了什么？
没有谁更能比她体会一个孤儿的心境，世态炎凉，总要抓住些什么东西才能支撑自己一直活下去。
哪怕是仇恨也可以。
赵无眠肉眼可见面上一怔，身子朝前倾斜，似是为了看清远处早已一身血污的徐清衍。
“徐姑娘在山洞之中我就觉得你不寻常，三番几次的打乱我的计划，不知你想进行月宗究竟有何企图？”赵无眠嘴角上扬，声音带些平日没有的魅惑。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徐清衍的问题，而是重新抛一个问题在她身上，让周自衡几人怀疑她所来之目的。
就算他们侥幸能逃脱最后活下来，一颗怀疑的种子落在每个人心中，徐清衍也别想顺利进入行月宗。
这个将他心思看穿的女子，他很讨厌。
他话音刚落，果不其然几人都纷纷将视线投向浑身浴血的徐清衍。
徐清衍却像是没看到一般，神情自若，仰头回答道：“崇尚修仙并非是什么难以启齿之事，就算我有别的目的，那也只是为了小蓝。”她看向中央的几人，“想是就算是这事，在几位师尊心中也应并不是什么秘密。”
她总不能告诉赵无眠是因为系统让她完成任务才要进入行月宗的吧，谁听了都无法相信，甚至还真的可能怀疑她心怀不轨。
况且她用小蓝这事来解释也并没有什么问题，因为这事的确是真的。
她虽不知道周自衡同他们几人说过没有，可这事情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想杀小蓝的是周自衡，但现在拼命救他们也是小蓝，倘若最后还能活得下来，没人在会说小蓝一句。
既如此便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周自衡呆愣的看着刀尖，现下已无暇顾及他们的对话，已深深陷在数年前那场围剿的回忆之中，难以抽离。
其余几人也只是面面相觑，除了周自衡和晏行其实没人知道这个事情，可根据方才发生之事，几人多少也猜出些端倪。
“勿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徐姑娘此后便是行月宗的弟子，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都会护下她。”温吟一贯温柔的脸上带着些坚毅。
在这般险境中徐清衍都从未弃他们而去，就单论这点都足以信服，她绝不会对行月宗作何悖逆之事。
赵无眠听完陡然轻声一笑，就连眼睛也弯成一条缝：“你们护下她？莫不是忘了你们内力已被封锁，身处何地？”
他从台阶之上起身，摸索着指尖，眼中有些玩味，“还是不要再做抵抗，死个痛快吧。”
他忽然转身看向徐清衍，眼眸隐隐泛些绿意，像是能将徐清衍看透。
“至于你，也勿要再做无谓挣扎，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替他们争取时间等人来救援吧？”
这话一出徐清衍心下一惊，她以为将他内心所想之事戳破他便会愤怒不已，不会察觉她真实的意图。
赵无眠远比她想象的要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