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一些历史之后,无月越发憧憬那位传奇的先人,不求统领所有人类,不求称霸整个大陆,但求恢复神魂昔日的荣光。
“姐姐,快点教我怎么修炼吧!”
“不急,你先回忆一下,你当初进入天人合一状态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五颜六色的光斑?”
无月微微一怔,仔细回忆着当初构建神塔和枢纽时的画面,不过好像除了星光外并没有什么其它的色彩,苦思无果,也只得冲着无心摇摇头。其实无月并不知道,在他引北斗撞击的时候,剧烈的疼痛让他没有过多去关注神塔的变化,那个时候,每次北斗与神塔撞击的地方,都会有很多各种各样的色彩,如同火花般四溅然后消弭。
“这样啊”,无心多少有些失望,如果无月能感觉到这些光斑,那修炼《芒》就要轻松很多,“那接下来的话你要仔细听了,这片大陆笼罩在极为浓郁的天地灵气之下,你用精神力去感知的时候,应该能看到很多乳白色的气团,那便是天地灵气。至于灵气的产生有很多种说法,有的人说是天道衍化而成,目的是为了培养更多的强者,以便突破到更高一层的位面,去为这片大陆的天道谋取更高的地位,有点类似于圈养。有的人则认为灵气是天脉和地脉相互影响产生的,同样是为了培养强者,不过是想让这些强者替它们去打败天道,然后超脱寰宇之中。
不管是哪种说法,有一点是一样的,就是灵气是由各种各样的元素的构成的,基本元素是金、木、水、火、土、空间和时间,《芒》所对应的是其中的六种,当然还有很多衍生出来的元素,比如说风雷。
引动《芒》里面的术法,关键就在于用精神力刻画出阵法,从而沟通天地间对应的元素,然后利用精神力的化形对它们进行拟态,牵引着这些元素进行攻击,攻击的强弱取决于你引动的元素的多少,这也是为什么我说只有当你突破二阶时才能勉强开始尝试“灼河山”的原因,毕竟只有当精神力产生了一定的质变,可以熟练化形才可以。
此世间所有的修炼者,灵气中都带有不同的元素,不同的是他们是有所倾向的,多数的修炼者会将与他们亲近的元素吸收进体内,然后通过灵气的释放牵动天地间的元素,所以究其一生也极难突破天道的束缚,唯有精神力,是超脱之外,最接近“无”的存在,换句话说就是你可以给精神力附加任何你能沟通到的属性。
在《芒》的六个攻击术法里,“灼河山”之所排在第一位,不是因为它的攻击力最弱,而是因为火元素是最容易建立联系的,修炼起来也最为容易,我来给你实际演示一下吧。”
话音刚落,只见无心比划着和竹简中同样的手势,无数精神力化作丝线在空中有规律的交错飞舞着。再一次看到“灼河山”,无月有了新的感悟,第一次观看时,他关注的重点还是那个男子的手势,以为所有的攻势都是由特殊的手印牵动的,现在才终于明白,真正重要的是天空中那逐渐成型复杂阵法。
很快,精神力便遍布了墨月湖的上空,一股灼热的气息慢慢膨胀开来,刚刚还是透明的精神力正一点一点被火红覆盖着,无心刻意放慢了自己的动作,好让无月更好的看清术法的每一步。
变化还在继续,星星点点的火红已经将整片天空都渲染了,无月还没来得及发出感叹,就见到它们剧烈的翻滚起来,化作了一条条灼热的岩浆奔涌而下,仿佛要将整个墨月湖都焚烧殆尽,和竹简中一样,无月再次感觉自己身陷一座岩浆大山的内部,看似平静的岩浆随时都可能翻腾而起把他熔成飞灰。
无心站在不远处,看似缓慢的动作却是暗藏杀机,不难想象,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无月而是敌人,“灼河山”这头半梦半醒的猛兽将带来怎样的威能。
挥动衣袖,将灼热的气息散去,墨月湖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清澈,但无月并没有收回自己仰望着的目光,依旧陷在刚刚的震撼中无法自拔,无心同样没有打搅无月的感悟,而是等到他自己慢慢清醒过来,才微笑着说到:
“怎么样,有什么新的感觉吗?”
“竹简中我只是感觉到了是自己的弱小,现实中才能真切感觉到那不是弱小而是渺小。”
“还有别的感觉吗?”
“有!我一直以为术法是让精神力具备某种特性,刚刚我却觉得倒像是火元素将精神力包裹了起来,然后随着一起发生着改变。”
无心满意地笑着,不得不说她还是挺羡慕无月的天赋的。
正如无月所感觉到的,精神力就像是一块磁铁,牵动着天地的变化,只有理解到这个层面,后面的修炼才会容易很多,也才算达到了无心想要的效果。
“你说的很对,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就是火元素,它不需要蜂拥而来,也不需要喷涌而出,它只需要一个点,或者说一个契机,只要有一个火元素靠拢了过来,就会吸引千千万万,你要做的也是如此,找到它们、沟通它们、引导它们,‘灼河山’是一个强大的术法不错,但却并不是只有它才能造成伤害,像你之前的精神长鞭,只要附着了火元素,依旧不可小觑,无雪再想和你打成平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无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被宏大的术法连番刺激,他委实有些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心,在他的眼中,似乎天地间的火元素已经再向他招手一般
没有再多做交流,无月立即盘膝坐下,一小缕精神力同时飞跃到了空中。
一年的修炼对于无月来说最珍贵的,就是懂得了什么叫“积少成多,切勿操之过急”,这个习惯让他少受了不少苦,不论是现在,还是在未来。看到这一幕的无心自然也是满意地点点头,当然她并没有告诉无月,想要沟通天地间的元素,可不是把精神力放出来就可以的。
就好像是在回应无心的心思,无月引导着那缕精神力成功变成了无头苍蝇,他能感知到无处不在的乳白色的天地灵气,但就如同陌生人一般。无月靠近了,灵气就躲远了;让精神力流露出一丝善意,灵气压根理都不理他;守株待兔倒是等来了一些好奇心重的灵气,可正当他想要一探究竟时,又瞬间四散逃开,有点留下无月独自在风中凌乱的感觉。
灵气的拒绝反倒让无月生起了一股倔劲,一次次的追逐,一次次的碰壁,颇有点老鹰抓小鸡的感觉,这边累得满头大汗,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的无心却是大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的无月也是收回了精神力,一脸郁闷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心里已经不知道把那些调皮的灵气咒骂了多少次。
“好了,好了”,勉强止住笑意的无心说到,“你不觉得你忘了什么吗?”
无月懵懂地摇摇头。
“你自己刚刚才说了,是天地元素包裹精神力,你倒好,满世界追着跑,怎么可能感受的到。”
“那我具体应该怎么做啊,我试过待在原地等它们靠近了,一点作用都没有。”
“你白阿姨不是和你说的么,妖兽之所以可以在沉睡中修炼,就是因为它们本身就以空灵之身出生于天地之间,天生就是灵气亲近的对象,而我也告诉你了,精神力是最接近‘无’的力量,什么是‘无’,就是不夹杂任何的杂质,是一种纯粹的体现,你刚才呢?又是迫切,又是着急的,哪有本分自然的感觉,灵气遇见你不跑才怪呢。”
无心的话如同一记重锤般敲在无月的头上,说实在的,刚刚无心在讲解精神力和灵气的时候,他大部份都没有听懂,什么天道衍生、天脉、地脉等等等等,对他而言和天没什么区别,直到现在无心说完,才又多了一些明悟。
趁着这股明悟,无月再次将精神力放出,没有在刻意寻找和追逐,而是静静地飘荡在半空,但想要做到“无”仍旧没有那么简单,毕竟他的意识是跟随着精神力一起的,多多少少会有一丝杂念掺杂其中。
无月自己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舍弃情绪很简单,舍弃自我却让他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他想象过自己是一棵大树、一株小草、一块石头,但都没什么作用,灵气很自然地选择了绕道而行,他也想象过自己是一个空杯子,急需被填满,结果没等到灵气有什么动作,精神枢纽倒是自发地补充了进来。
长时间的无作为,没有得到灵气的青睐,反倒是等到了困意来袭,很自然的,无月关闭了精神力的感知,放弃了对精神力的控制,任用它带着自己的意识继续飘荡着。
谁曾想这个很无理的选择反倒是误打误撞地走对了。
四周游荡的灵气一改之前冷淡的样子,反倒带着点母性的慈爱慢慢靠近着无月游荡的精神力,一点一点将它包裹在其中,在这一刻,无月的精神力才真正带了点“无”的味道,仿佛初生于天地之间,嗷嗷待哺地寻觅着滋养。
这样的变化让一旁的无心都有点陷入魔怔了,低声不停念叨着“这也可以,这也可以”,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本是想引导无月放空自己,从而引动灵气的注意,结果被无月自暴自弃般的不管不顾给打败了,如果只要睡一觉就能沟通灵气,那当初她修炼的时候费的功夫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而无月自打放弃了对精神力的操控之后,就一直处于一种飘忽的状态中,四周全是棉花般柔软的乳白色气团,暖洋洋的感觉让他甚感舒服。轻轻地触碰,能看到那些气团温柔地包裹住了他的手指,一股很亲切的感觉顺着指尖传递而来。
没等无月仔细观察,盘绕在指尖的气团就发生了变化,一个红色的光点跳跃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见到没有什么危险,便愈发大胆起来,顺着他的手指跳到了胳膊上,又落在了肩头,仿佛无月的身体就是它最好的玩具一般。
“这难道就是姐姐说的火元素?”无月自言自语到。
听到无月的声音,红色的光点忽地悬浮在无月眼前,一闪一闪得像是在做着肯定的答复,一股极为狂暴的气息也从光点中涌了出来,这个变化让无月完全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没想到费了半天功夫看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小家伙。
应该是有了火元素做先头兵,越来越多五颜六色的小光点涌现了出来,围绕着无月欢快的跳动着,活泼的红色,高傲的金色,温柔的蓝色,沉稳的黄色,羞涩的绿色,无月这次非常肯定它们就是构成灵气的基础元素了,更是难掩内心的兴奋,不由自主的和它们嬉闹起来。
而湖边的无心看到的,则是一缕极为纤细的精神力,在五彩斑斓的光晕中不停地翻滚着、扭动着,抒发着它内心的欢愉。这个场景对于无心来说简直太熟悉了,早在她开始修炼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只是那个时候她所沟通的就只有火元素这一个而已,不仅想尽了办法,还用尽了力气,周而复始很多次才成功将火元素吸引到精神世界中。而无月很“直接”,一点不给无心留面子,只是短暂的尝试就把天地间主要的五种元素调动了起来,最气人的是,他看上去还十分轻松的样子。
“这个小家伙,果然没让我失望啊!”无心无奈地自语着,脸上荡漾着即欣慰又有些嫉妒的神情。
沉浸在各自兴奋中的姐弟俩都没有注意到。
在无月精神力的两端,一端的空间有着细微的扭曲,另一端则呈现着朦胧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