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莫名其妙。
不知道演的是哪一出。
洛溪叹了口气诚心相劝:“陆医师,你真的可以找代驾。”
她往不远处撩了一眼,示意他看看那些正在等待的代驾师傅。
陆际远选择视而不见。
“我只是想让你送我一趟。”
“想让人送,刚才你就可以叫住Vike我相信她很愿意捎你一程。”
“可我车放在市区,再回来拿太麻烦。”
洛溪:“你住哪儿?”
“你想知道我住哪儿?”陆际远眼中含笑。
洛溪:“……”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前任有病了——不是没病,而是病灶太深,要分手了才能发觉。
“我不想知道,您自便吧。”
洛溪冒着雨疾步冲到马路对面,不想再和他废话。
有些话恋爱的时候说完就算了,大家又不是和平分手,难道还要叙旧畅聊一番吗?
所幸这回陆际远没再坚持。
真正的晚高峰已经过去,但这所城市日益繁荣,遇上雨天少不了也要堵车。
洛溪被堵在路上,司机的导航界面上红色拥堵提示分外显眼。
搁平时她怎么也要和师傅一起痛斥本城交通,今天却没精打采地蔫在了后座。
提不起劲,洛溪心想,脚疼、腰疼、头疼。
心也疼。
她眼眶发酸,心头泛上不知名的委屈,接着开始责怪自己,今天不该穿高跟鞋出门。
更不该答应这顿饭局。哪儿不能吃饭,非坐那俩人边上,陆际远也是,前女友在场吃饭是能香点儿吗?
回到家深夜十一点。
雨歇了。
洛溪出门时忘记关窗,春雨打湿了纱网,指尖一弹,城市街景在马赛克般的雨雾消散后显现出来。
灯彩霓虹,却无心欣赏。
她把耳尔耳的界面点开好几次,信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我不去基地了,下次再给你寄吧……】
她一贯勇敢的人,在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却奇怪地想做逃兵。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陆际远。
洛溪留给她和陆际远的勇气值在四年前一次性清零,随着日久损耗,已呈负值。
当时场面,只能用“兵荒马乱”来形容。
大四那年,陆际远送给她一瓶香水。
他其实不谙此道,耳熟目染多了也能做,但洛溪没见他亲动过手——除了他惯用的芒果精油,陆际远身上找不出和调香有关的第二个标签。
那代表性的精油也是出自他妈妈之手。
因此洛溪很是珍惜,花了很多精力在原有配方上进行了改良,最终得到的结果已经不是单单一瓶香水那么简单。
那是陆际远对她的心意和她对陆际远的心意融汇在一起,他们四年感情的标题,一份从学生时代走向社会的存款单据,是一份能连通眼下和未来的承诺。
洛溪以为,那瓶香水会陪着他们的感情一起永不变质,等到彼此都垂垂老矣,打开盖子,还能闻见几十年前最初心动的味道。
可是她想错了。
洛溪的无价之宝只是陆际远一次心血来潮的尝试,是可以被明码标价的商品,并且从头到尾,都不是他们二人的共有物,而是陆际远一个人可随意支配的东西。
陆际远把它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