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一天没理他,写进合同的p营业KPI也是点到即止,若即若离的态度快把陆际远搞疯了。
他坐在旁侧看女生神采飞扬地玩游戏,猜错时的懊恼和答对时的雀跃如此生动鲜活,却好像和他隔了一层真空玻璃,他只能看见她的快乐,却无法参与。
洛溪像一只自在随风的夜莺,想出现的时候过来唱支歌,没有兴致的时候就让他等在那里,夜莺无法被圈养,人却可以被无尽的期待囚禁。
陆际远一颗心揪着压抑得慌,玩游戏途中好几次走神,最后喜提惩罚。
两人组荣辱与共,但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失误,于是主动要求挨罚两次。
走到不远处草地上的装置下,上面斗大的水桶已经准备就绪。
然后一声令下,整桶浇了下来,淋了个全身透。
春夜里有早晚凉,冷水灌进衣服里的感觉并不好受,陆际远却觉得很舒服。咬紧牙关压制身体颤抖的时候,心里的堵塞好像没那么痛了。
他一手将额发捋到脑后,高高支起的眉骨上水流成绺滑落,落在鼻尖和下巴。
导演组提示:“陆际远还有一次惩罚。”
陆际远不去看洛溪,也怕看不到自己想看的东西,与其如此,还能自欺欺人。
“来吧,第二次。”他说。
第二桶水应声而下。他这次仰起了脸,任水温带走脑子里沸腾的念想,两桶水浇完足够冷也足够汹涌,终于没那么难受了。
躁动了二十四小时的心获得了短暂的平静。
工作人员过来递毛巾,陆际远搓了几下脑袋,毛巾就挂在了头上,回去归队站好,刚好能挡住余光里的身影。
例行公事喊完节目口号,导演喊“收工”,今天的录制到此结束。
阿豪捶他的手臂肌肉:“你小子可以啊,英雄救美!”
方铭不同意:“你算哪门子的美?”
人熟了说话也肆无忌惮了,大家都开始互相拆台。
陆际远却笑不出来,一手扶着腰,微微弯了弯。
两个五大三粗的根本注意不到他,勾肩搭背地把他薅走了。
“张叔说给我们留了夜宵,去吃点儿?”
陆际远刚踏进屋子,老张叔就横眉冷对地指了上来:“你去湖里打过滚了?”
跟个落水狗似的。
陆际远笑得勉强:“没有,玩游戏输了。”
“什么游戏啊把人泼成这样?他们怎么都干着呢?”老人护短,揪着他的手往外推。
“人家没输游戏啊。”陆际远踉踉跄跄跨过了门槛,“叔你别推我。”
“我不推你,你给我滚回去换身衣服再来。”老张叔在他背上甩了一巴掌,“仔细你胃又受凉。”
再一看他弓腰捂肚子,当即一皱眉:“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胃疼了吧?你还跑来吃哪门子烧烤啊……”
“他们拉我来的。”
陆际远惨兮兮地控诉,反被痛骂。
“别扯淡了,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去,别让我再看见你出来溜达。”
他被三两句话轰走了,一个人往小屋那边去,走到半路上却碰见个人。
基地在山里电压低,路灯也暗。陆际远看见个人影过来,以为是哪个工作人员,走近了发现是洛溪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他下意识挺直了腰背,想问她来这儿干什么,起了头却又停住了。
洛溪等着他问,但人又不吱声,于是也没说什么,径自往前走。
错身的刹那胃里翻江倒海地揪了一下,陆际远皱着眉弯了下腰,咬住了嘴唇。
洛溪没听见。
他转头看了眼,心口并胃一起造起反,浑身透风不说,湿透的衣服还贴在皮肤上汲取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