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把张太守派他来骊靬县,暗访董天伦匈奴私兵的事情说了一遍。
胡川听了也是惊骇不已,没想到在骊靬县境内居然藏有这样大的一个隐患。
根据胡川思分析,董天伦的私兵基地不可能在东西两滩。
因为东大滩地势平坦,且又在西凉府的眼皮子底下,很容易暴露;西大滩虽然紧靠祁连山、莲花山,可又有骊靬羌人部落的首领蓝脱。
这蓝脱正是胡风的丈人、胡川的亲家,依董天伦的狡诈绝对不会把私兵藏在这里。
另外,董天伦的私兵基地也不可能在莲花山上,因为莲花山是一空大师的禅院所在,人来人往不利于隐藏。
别说是十万之众,就是几千人,如果藏在莲花山上,那也绝对逃逃不过一空大师的眼睛。同时,根据董天伦几次征讨“龙王”的情形和山匪对地方的危害来看,这支私兵一定藏在龙首山里。
马腾也认为胡川的分析合理。
但现在的问题是,龙首山南北绵延上千里,地势险峻,谁都不知道匪巢在什么地方。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派人进龙首山秘密探查匪兵窝点,然后再制定剿匪计划。
胡川与马腾的想法不谋而合,随即表态:“请马将军放心,这件事情我骊靬县会全力以赴!”
两人商讨出对策之后,马腾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此时,已将近傍晚,阳光从窗户里斜射进来,屋内被一层柔和的光芒笼罩着。马腾起身站在窗前向远处望去,太阳靠近西山,天边的云絮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般的嫣红。
正沉浸在这片刻的闲暇里时,门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紧接着,一女子掀帘而入。
马腾望向那女子后怔住了,她竟然是树林中戏耍他的那个漂亮姑娘。
那女子也看到了马腾,随即一个大红脸,扭头就跑了。
马腾也显出了尴尬的神情,望向胡川:“大人,这位姑娘是?”
胡川笑道:“让马将军见笑了!那是小女阿诺。这丫头被我惯坏了,见了客人也没个礼数。马将军千万不要见怪!”
马腾不自觉的又望了一眼门外,微微一笑:“胡大人言重了,胡小姐美丽洒脱,很招人喜欢。”
胡川听马腾这样一说,也不再拘谨:“我们胡氏一门,自礼士公扎根此地后,一直耕读传家。可不知怎的,到我儿女这一辈,一个个都喜武不喜。儿子不喜读,成家后就到我亲家蓝脱头人那里骑马射箭,管理牛羊去了;女儿居然也一样,读之余不做女工,偏好舞剑弄枪。今天可能又跑到她哥哥那里玩去了,一整天了,这才回来。”
马腾的脑海中又回想起在树林中的情景,被那女子揪耳朵、捏鼻子时的恼怒、不小心冒犯的尴尬……
现在一想反而觉得好笑。
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对着他时,让他心里痒痒的,仿佛平静的水面上扔进了一块石头,一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原来那个古灵精怪的漂亮姑娘是胡川的女儿。
当晚宿在胡府,马腾躺在**,把龙首山的事从头到尾又仔细想了一遍。越想越没有睡意,索性起身到院子里透透气。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着夜里模糊、空幻的色彩,空气仿佛也比白天更清新。
马腾顺着长廊往前走,不觉来到了另一处院落。见房屋较之前院的更显雅致,就走了进去。
院子里点了灯。明明暗暗的烛火映的院中一棵梨树满地婆娑,树下有一个女子正在舞剑。浅青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轻盈,手腕轻轻旋转,剑光闪闪,与女子那抹青色柔软的身影相融合。
马腾走近了几步才看清那女子的模样,原来正是阿诺。
心知冒昧闯入女子闺院不妥,刚要转身离去,却见阿诺一剑向他刺过来:“半夜晚夕,鬼鬼祟祟的,偷看女孩练剑,害不害臊?”
马腾侧身躲过。
阿诺微微仰着头,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庞。
马腾竟有些出神,半晌才开口:“我也是无心闯入你院中,望胡小姐原谅!”
阿诺这时也看清了马腾的脸,望着他轻笑:“原来是你呀!怎么?还想尝尝吊在树上的滋味?”
马腾被她这样一激,心里本来也是有些恼的。但看阿诺得意俏皮的模样,便也想故意戏弄一下她。
于是,伸手推开阿诺搭在他肩头的青剑,坏坏的一笑:“吊在树上的滋味我当然不怕,让我害怕的是……”
阿诺见马腾停住不说了,得意极了,取笑道:“是什么?是害怕被我爹他们知道了笑话你吧?”
马腾望着阿诺娇俏可爱的模样,故意拉长语气:“我是怕被人非礼,占了便宜……”
阿诺一听,脸刷一下就红了,气急败坏的又提剑向马腾刺过来:“好哇!看你仪表堂堂的,原来真的是一个登徒子。”
马腾望着阿诺红透了的脸呵呵一笑:“怎么?还想把我吊到树上来一个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