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搞擦边而已,又不是真的变态,正经人谁会戴着腿链去上班啊!
季然转身打开防盗门,却看见他室友站在他门口,见他进来,一脸淡定地抬起头:“怎么又回来了?东西忘带了?”
他知道自己要出门?他为什么出现在自己门口?
季然有些警惕:“你怎么在我门口?”
室友随口道:“路过。”
季然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要进去吗?”室友又说,“我让你。”
“不了。”季然转身走出大门,室友眼神怪怪的,看得他有些不舒服。
季然是通过中介租的单间,对室友了解并不多,仅知道名字和工作。他隔壁室友好像是个调酒师,每天昼伏夜出,之前基本没碰过面。
至于腿链,在外面找机会再取吧,反正现在是冬天,外套一挡根本看不出来。
寒深的车停在小区门口,他今天穿了套深灰色西装,西装衣袖下露出一厘米白衬衫,有一种冷淡严肃的气息。
季然喜欢这种秩序感,会让他感到安全。
寒深虽然是个黑心老板,但至少不是什么奇怪的人。
季然放下包坐下,但他有一点不明白,季然问:“您怎么在我家楼下?”
寒深:“从机场过来,顺路。”
这是个挑不出问题的理由,季然“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黑色轿车汇入主路,过了一会儿,季然又问:“那我们去哪儿?”
“参加一个竞标会,”寒深说完,发了一份企业资料给他,“路上把标和项目建议看了。”
季然之前没怎么接触这个,有些好奇地打开了档。
轿车沿着主路往前,传来很轻微的颠簸感。平日里这种颠簸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但现在季然腿上还绑着腿链,金属链子随着轿车的颠簸开始往大腿根滑,勒得他大腿一阵发疼。
而且因为是坐姿,腿链的形状也有些明显,季然西装裤下出现了几道明显的凸起。但凡稍微有点儿经验,也能猜到下面的东西不太正经。
季然尴尬得耳朵都红了,连忙拉扯西装想要遮挡。可西装是开叉的,遮前面就遮不住旁边,绝望的季然只得打开电脑放在膝盖上,以此祈求能遮住寒深的视线。
这台电脑电池老化,不插电根本用不了多久,季然在车厢内看了一圈,没看见插孔。
他不太敢问寒深,季然调低笔记本电脑亮度,艰难地阅读起来。
厚重的电脑遮挡了腿链的痕迹,可老式电脑又很重,他腿本就被勒得难受,再被重物一压,没一会儿就开始发麻。
可他又不能把电脑丢了,季然只得轮流更换双腿受力点,一会儿是左腿,一会儿是右腿,左腿,右腿,左腿,右……
“jian,”一道沉而冷的声音落下,“保持安静。”
季然动作一滞,瞬间安静如鸡。
寒深继续核查项目资料,大约五分钟后,他听见男生有些崩溃的声音响起——
“sal……我腿麻了,可以申请动一下吗?”
寒深有些头疼地停下了工作。
负责的ip项目到了申报环节,寒深是项目负责人,正在对材料进行最后把关。
政策调整原因,近期ip注册阶段性收紧,发行审核更加严格,且不乏一些企业遭到撤回。虽然还可以再次申报,但申报时间需要6个月后,这对券商和企业都是重大打击。
整体环境收紧下,企业对券商的选择就更加保守,只愿意和头部顶尖机构合作,有不少企业甚至直接点名让寒深当负责人。
寒深能力有口皆碑,但他只有一个脑袋两只手,就算工作效率再高,也无法同时处理所有项目。
目前他正在尝试放权,把一些相对简单的项目交给高级副总裁和执行总经理,但人才的培养并非一朝一夕,现在大部分项目依旧要经过他的手。
送报申请材料前一周,是寒深最忙的时候。下属们自称核查了多遍的最终版材料,寒深却依旧能找出无数问题。
当然,并非所有问题都需要改正,只要不影响通过审核,一些表述问题可以适当放宽,核心的地方表达清楚就够了。
丰盛员工认为他是个完美主义者,asher也时不时用这样的话打趣他,但寒深并不觉得自己是,他只是要求相对较高而已。
他确实有一定程度的控制欲,但当寒深带领第一个团队后就明白,社会和人都无法100%按照他的期望运转,他不能把对自己的要求强加在别人身上。哪怕丰盛员工已经相当优秀,他们自认为写出了一份满分招股,但在寒深看来也最多只有80分。
没有人能完全达到他的要求,也没有人能完全依照他的命令行事。
他已经在尽量放低对下属的要求,但哪怕如此,大部分员工依旧表现得很怕他。
是的。
比如眼前这位。
男生拘谨地坐在他身旁,双手紧紧抓着衣摆,眼睛都红了,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
“jian,”寒深看向季然,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困惑,“在你心中我是什么会控制你行动的老板吗?”
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