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遮似乎是走了。
外面很快就没有声音再传来。
褚颜以为所有人都出去了时,又突然传来两声咳嗽声。
“你似乎对她不一样?”
又是陌生的声音。
却没有回答。
直到那人又自言自语了句,“那日你杀人时,我还以为见了鬼了,与你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未见过你那副模样。国师大人的身上染了血,当真是让人奇怪,你……”
“太子殿下很闲?”
有人打断了他的话,萧统愣了一下,舔了舔唇,饶是一国储君,被闻衍这样看着时,也生了几分惧意。
这人的眼神冷得很,像是天山终年不化的积雪,他从未见过除了冷以外的情绪。
“不闲,我还有事,先走了。”
萧统起身离开,走时也是带着咳嗽的。
前世太子的身体就一直不好,一直让几个皇子虎视眈眈,闹过一阵子,都以为皇上要废黜他再另立太子,谁知道迟迟没有动静。
不过从最后的结局来看,应当还是换了太子的。
褚颜沉默着不做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没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就以为人都走了。
掀开床帏,她整个人都愣住。
不远处的轻纱阻隔,外间坐了个人,对方只斜斜躺在软塌上,一本被他搁在一旁。
他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稳着页,像画一样,凝着没动。
褚颜一时生了胆怯,试图缩回手,却发现对方已经看了过来。
便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两人隔着轻纱对望,她也看不真切那人的面色,只觉得掌柜的家中的画没画出他半分的清冷来。
画上的人有谪仙的高贵和不染烟火,眼前的人却透着清冽和矜贵。
但有一点,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
也难怪刚才就是太子也要吃瘪。
“看够了?”
对方唇动了动,说出来的话让褚颜浑身一个激灵,忙讪笑着回,“抱歉,谢谢你救了我。”
那人仿佛没听到一样。
他坐直了身子,把随意往桌上一放,动作随意却透着贵气。
他只微微侧头,淡淡道,“是昌将军非要去救你的。”
似乎是懒得与她扯上关系,对方勉为其难地解释了句。
褚颜点头,“不管怎么说,你也救了我。”
她知道那人是他。
昌遮不穿白衣,他不喜欢。
他喜欢黑色,因为黑色染了血也不容易被看到,有时候这就是迷惑敌人的眼睛。
前世听他这样说的时候自己还好一阵感动了呢。
罢了,都是些无聊的往事。
褚颜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她浑身软得很,嗓子口干裂得不行,肚子也饿得不行。
她本能地想吃饭喝水。
但也知道面前这人是不会动手帮忙的,于是只能靠自己。
闻衍果真只是看着她。
却又十分认真,仿佛要将她的所有动作都印刻在心底一样。
轻纱遮住他眼底的情绪变化,直到褚颜掀开轻纱时,他又是那样一副清冷模样。
“……”
褚颜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也被眼前这人给惊艳到。
忽然又觉得那画不应该画他的五官,甚至侧脸都不应该画,那种美哪里是画得出来的。
她瞪大了的杏眼引得闻衍皱了皱眉。
褚颜当即回过神来,“我肚子饿了,哪里有吃的?”
她低声问了句,敛眉后整个人看上去愈发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