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司徒袁隗的临时衙署。
袁隗看了看桌子上送来的信函,叹了口气。
信函是贾诩的,刘备送下之后,刚离开没多久。信函上言辞恳切,都是贾诩的感激和抱歉的情谊。
简而言之,就是贾诩染了风寒恶疾,加上身体本就虚弱,只能先待在曹炽那边修养,只能等疾病过去了之后,再来拜见袁隗,考验学问了。
如果不凑巧的话,风寒说不上到了洛阳才会好。
袁隗再次摇了摇头,惋惜的叹息了一声。
“难得有个空缺,这贾诩得了风寒,下一次有推荐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可能又要让贾诩等上一会了。”
袁隗看着桌子对面的府掾,很是惜才的说道。
“的确可惜,也可惜了袁司徒爱才之心了,能有个差不多的空缺的确很难得,尤其是在洛阳。”
袁隗的对面,府掾董卓也是低头感慨了一句,似乎也对贾诩错过了这个机会异常的惋惜。
董卓接着皱眉,看向了袁隗,问道,“要不,我再去看看贾诩,看能不能给他找个好大夫,看能不能尽快的好起来,错过这个时间真的会让人遗憾的。”
袁隗皱起了眉头,低头又看了看桌子上的信函,然后摇了摇头,遗憾的说道,“算了吧,看样子也难以很快好起来了,也就别强求了。”
袁隗和董卓在说着令人惋惜的事情,但,实际上是在说什么,两人的心里面却都是透亮的清楚。
“不说这个了。”袁隗叹了口气,就转变了话题。
“听说,骆曜他们已经变卖了所有的房契财产,人员也已经遣散大半了,甚至还向流民捐赠了大多数的财物,这份道义还是值得称赞的。”
袁隗感慨的说道,似乎终于认可了骆曜他们的这份道义。
“我也是有了转变,想让他们留下的,但骆曜他们既然坚持想走,那我们也就要尊重他们的想法。”
袁隗接着叹了口气,“既然骆曜他们如此,我再死抠律法的条条框框,就有些不合时宜,也不合情谊了,毕竟么,律法也是在进步,不断变化的,诸位觉得如何?”
说着,袁隗看向了衙署内的各种官员,不只是像是董卓从洛阳带来的,自然还有长安、京兆尹,乃至是三辅各种的官员。
说的直白一点,既有强龙,也有地头蛇。
即使司徒的位置很高,长水校尉的作战力极强,袁隗也不可能绝对意义上的说一不二,袁隗发话了,其他人就没有了一点意见。
袁隗之前和刘备说的话,其中很大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是绝大部分,全都是真的。
即使身为司徒,袁隗也需要尽量的平衡和照顾到不同方面的看法和利益。
当然了,身为司徒,袁隗自身什么态度,也是决定性的。
听到了袁隗这么说了,在座的各种官员自然是接连点头。
“既然如此,那再把骆曜的人关着就有些不合时宜了,就让他们一同离去吧。否则,我也才来长安没几天,恶人都让我当遍了。”
袁隗接着叹了口气,有些自嘲的说道。
实际上,到此为止,也算是基本符合袁隗的设想了。
所有想妨害西域路线的人都得到了惩处,袁隗也借由此握住了某一些人的把柄,缅匿法的势力也从长安乃至三辅地区离开,各种有妨碍的因素都得到了基本的解决。
至于贾诩的事情,虽然可以悄无声息的尝试一下,但只能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
贾诩可能察觉了,也可能没有察觉。
但在袁隗看来,现在起码是没有机会了,也更是未知,已经没有必要将长安引入一场乱局之中,凭空的添一场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