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往事被周自衡尘封在内心深处多年,却没想到最后会是以这样的场面揭开。
他现在已不知该用何等姿态面对赵无眠。
而层出不穷的魔修此刻却越发亢奋起来,渐渐将几人包围在中间,就连有雪瀛兽的徐清衍也渐渐招架不住,他们越来越疯狂,可徐清衍他们却势单力薄,体力也逐渐不支。
“你娘好歹是行月宗上一任的师尊,为何非得对我们赶尽杀绝!”苏樾满目恨意的喝道。
始终没了内力护体,苏樾每刺向一个魔修都需耗费巨大的体力,更别说现下已耗了许久,不知杀了多少魔修。
要不是心中有一根弦紧绷着,她也早已倒在血泊中,任此起彼伏的魔修蚕食殆尽。
而她就算到了此刻也依旧无法相信,日夜相处之人会一转眼就变成这副模样。
这么多年同窗御敌的情谊竟丝毫无法在他复仇的内心留下一丝波澜?
赵无眠坐在远处却觉得很是可笑:“为何?行月宗围剿我父亲时又可曾想过为何!”
他冷峻的面容浮起一丝愤恨,“我父亲从未伤害行月宗任何人,他也没有屠戮过百姓,为何你们却要将他赶尽杀绝?你们告诉我为何!只是因为他是魔修便该死,是吗?!”
赵无眠眼中布满血丝,浑身止不住的战栗,周身环绕的黑绿魔气都愈发浓重。
周遭的魔修似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愤怒,纷纷停下了手跪拜在赵无眠脚下。
中央的几人衣衫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仿佛被鲜血浸泡过,握着武器的手都微微颤动。
除了徐清衍没一个人敢看赵无眠,也没人敢回答赵无眠所问之话。
当时谭华与赵裕之事传遍整个修仙界,除了周自衡其余几人也都是听别人讲的传闻,说的是谭华为民除害,大义灭亲将魔修斩杀,自己也牺牲在了那场混战中,其余的便是一些不着边际的传言,知之甚少。
赵无眠所说之事他们也不甚了解,便也无从反驳。
冷风吹过,明明遍地都是人周围却寂静的滴水可听。
“你们都说不说话是吗,那你们就别问为什么,就当给二十年前的赵裕陪葬吧。”
赵无眠似是不再想说话,转身悠悠往后走去,骨指清瘦的手缓缓抬起,朝左右挥了挥。
跪拜在地上的魔修也似是收到讯号,纷纷起身,瞪着骇人的眼瞳舔着尖刀再次朝中央涌入。
“等等!你父亲是我杀的,要拿便拿我的命,你放过行月宗吧。”
周自衡以刀撑地,头低垂着,声音是从未听过的沉闷。
以现下此等数量的魔修,想要镇压已无太多胜算,再这般耗下去,等宗内弟子赶到,也只会是玉石俱焚。
若赵无眠只是想为赵裕报仇,那他便是他要找的人,赵裕最后是死在了他的刀下。
“不可!师兄不可为了我们牺牲,就算是死我们也要一同奋战至死!”
苏樾瘸着腿走至周自衡身侧,拼命试图将周自衡从地上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