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担心魏晓雅撂挑子不干,急忙打圆场。
“你可别往心里去,我们今天过来可不是为了兴师问罪的哦,就是问问清楚这孩子到底是咋的了,大姑知道你是个什么性格,信得过你。这孩子交到你手上就是你来管的,柯宇他哪里不对,你该批评就批评。小树不打不成才,你大姑也是懂的。”
魏彦彩四两拨千斤,忙转移话题,“行了,聊着聊着天也不早了,我不进去坐了,得回去做饭呢。柯宇上完课掐着点回来就行。”
“还回去干什么,眼看着都11点了,到时候在这吃口饭得了。”奶奶李兰花道。
魏彦彩没接话:“不用不用,他脸皮薄,到时候想回来就让他回家吧。”
送走了大姑,魏晓雅让柯宇进屋等自己。
奶奶李兰花生怕孩子有什么想法:“没事先进去吧,有什么事情就跟你姑姑说,她也是好心。”
师柯宇闷头应了一声,匆匆钻进客厅。
魏晓雅把篮子里的菜做好分类,一些熟透一些的就先拿出来先吃,还能稍微放一放的就放进冰箱冷藏。
“你别对柯宇太严格,明知道他是什么性格你还那样。得多鼓励因材施教,别老拿你那一套,对谁都一板一眼的,都是自家孩子,你别花了时间费了劲,还落不了好。”
面对奶奶李兰花的提醒,魏晓雅不置可否。
“我有分寸。”
话虽这么说,但魏晓雅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人长这么大说话做事什么性子什么手法,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改呢,没必要避重就轻那么多余。
家里人最在乎的面子在她这里无足轻重,绝不会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表面让自己的不痛快。
若人人都像侄子师柯宇这样玻璃心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魏晓雅已经预想到给师柯宇补完课后,自己接下来的名声有多差了。
无所谓了,亲朋邻里之间乐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她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
大姑一向护短,但也明事理。虽然私心明显,可说话做事体面周到,旁人难以挑出什么错处。
这不,中午闹剧刚落,紧接着便又从养鸡场端着两盘新鲜鸡蛋来家里做人情了。
奶奶就吃这一套,回头自然免不得再敲打她几句。
家里人各忙各的,注意力难免分散,因而魏晓雅今天养鸡场的遭遇直到爸妈回来方才提起。
她本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大舅二舅在场,一个电话家里便什么都知道了。
今天爸爸下工早,到家的时候天也还早。
傍晚时分,天隐隐约约下起了细密的小雨,家里人都开始担心妈妈李芳茹。
采连翘上山容易下山难,峪梨村的山上都是红土,碰水后比以往滑的很。
只身行走都要格外操心,更何况负重下山,这路是比往常更难行走。
山上信号也不好,即便有信号,也并不方便接打电话。
他们上山拿着手机,也只是为了方便看个时间。正经忙活起来的时候,为了避免遇上各种各样意外的情况(比如雷雨天气、磕磕绊绊等),都是将手机里三层外三层用塑料袋子包裹的严严实实,放到包最底层。
取都不好取,更别说接电话了。
等啊等,直到天昏昏暗一些,妈妈李芳茹才拖着连翘口袋出现在门口。
“今天怎么这么晚。”
魏晓雅急忙迎上去,“天早就蒙蒙的,您看见不对不是早点下山吗。”
“回来路上不好走。”李芳茹语气微冷。
魏晓雅以为妈妈太累了,伸手想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却被她避开了。
她这才意识到妈妈的不对劲。
李芳茹自顾自地将身上的口袋放下来,靠在过道的墙角。工具也随意丢在水道口,任凭积蓄的雨水冲刷干净。
身上湿透的衣裳一层层换下,囫囵扔在一旁接满雨水的铝制大洗衣盆里面。
她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郑重喊了魏晓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