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满周岁大公主已经能说些话了,只是突然之间见到这么多人是有些怕,嘴里一直喊着:“母后,母后。”
大皇子搂着乳母的脖子,看着也不怕生,眼睛各处看了一圈,也不说话。
皇后从乳母怀中抱过大公主,轻声哄道:“乖漾漾,别害怕,母后在呢!”
大公主似懂非懂地点头,小心翼翼地靠在皇后身上,小手紧张地揪着她衣袖,皇后笑眯眯地逗她:“漾漾乖,今天是你的生辰可不能闹,要高兴。”
说着转向一旁乳母怀里十分淡定的大皇子道:“你看弟弟都没有怕,漾漾是姐姐就更不能怕了对吗?”
大皇子眨巴两下眼睛,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听不明白,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陌生的地方会变成自己生日的宴会,只知道这里很热闹很漂亮。
大公主点点头:“阿泽,弟弟不怕,漾漾,不怕!”
两个娃娃的可爱样子逗得众人一阵发笑。
王太后派吉云嬷嬷来说她年纪大了,不凑这个热闹了,等宴席结束了让皇后带着大皇子和大公主去寿康宫见见。
言瑶佳往命妇那边看了看,很快就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公其氏。她穿着华贵的诰命服,看上去气质温婉娴静,虽有些年纪,可依旧美丽动人,看向女儿的目光里充满慈爱与欣慰。
言瑶佳看了一眼,就有些酸楚,但是很快她就掩饰住了情绪,今日这样喜庆的日子言瑶佳不能失态。
言瑶佳对公其氏微微一笑,公其氏也回以温和的微笑,母女俩都收回了目光。
宴席上的菜色精致可口,众位命妇们也都成群的坐在一起,聊得很热闹,言瑶佳感到两股视线一直往自己这边看,不由朝四周看去,是郑国公夫人韩香桂和晋王嫡长女玉姣县主时梅梅。
时梅梅是皇上的堂妹,比自己小了两岁,素日和她没什么交往,下个月初八就要和韩国公世子韩肃成婚了。
今日她一袭粉红色绣兰花宫装,戴着珍珠串珠耳环,显出清新俏丽来,脸蛋圆润,眉宇间透着几分骄纵之意,但不是个讨人厌姑娘。
玉姣县主见言瑶佳望过来,冲她笑了笑,言瑶佳也冲她点点头。
另一边郑国公夫人的目光就没那么和善了,言瑶佳知道郑国公夫人对自己没有好印象,尤其韩国公府世子的事,她更是把账算在言瑶佳头上。
郑国公夫人在命妇圈中的地位其实是很尴尬的,虽然娘家显赫,夫家还有个当皇后的妹妹,但郑国公府的男丁只有郑国公世子郑坚,今年才十三岁,撑不起门庭,所以郑国公府的势力就显得单薄了很多。
与郑国公夫人相交的人自然也不多,有一些想要自己女儿和郑国公府攀亲戚的,倒是奉承着,可郑国公夫人反而看不上,很少搭理。
言瑶佳对于郑国公府的情况也略知一二,虽然郑国公府孤儿寡母日子很难过,也轮不到她操心。
宴席逐渐热闹起来,许多命妇都凑到皇后身边去看大皇子和大公主去了,言瑶佳便让季泠去请公其氏过来,母女两人好好说说话。
公其氏刚坐下就握着言瑶佳的手道:“贵妃娘娘越来越好看了,之前你父亲回来与臣妇说起在宫里面与娘娘和皇上同宴吃饭,臣妇真是羡慕啊。”
言瑶佳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母亲,今日不是见到我了吗,您多看看我,回去也说给父亲,让她羡慕你。”
公其氏点点头,目光在言瑶佳身上打量着。
“是不是瘦了?”
言瑶佳忙摇头,笑道:“怎么会呢,母亲看错了。”
公其氏看着言瑶佳温和的说:“宫外都说皇上对娘娘一千个宠一万个爱的,可臣妇却老是不放心,毕竟娘娘头上还有……”公其氏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而且太后那边,娘娘可是要小心应付啊。”
言瑶佳叹息了一声,道:“母亲放心吧,太后待我一向宽厚,也从未苛责过我。”
言瑶佳见公其氏这般记挂自己,心里也不太好受。
两人正聊着天,就见一个婢女走过来,向言瑶佳行了礼:“贵妃娘娘金安,我家县主想请贵妃娘娘一同喝几杯酒。”
言瑶佳微怔,看向婢女指的方向,原来是玉姣县主时梅梅正看着她们这边。
言瑶佳一时有些犹豫,她还想与母亲多聊一会儿,不知道该答应还是拒绝。
公其氏却笑道:“正好臣妇也要去和贵人娘娘说几句话,贵妃娘娘您忙,臣妇先走了。”
言瑶佳忙起身,扶着公其氏的胳膊:“母亲慢走。”
看着公其氏离开,玉姣县主轻步走了过来,妆容精致,径直走到言瑶佳身侧道:“见过贵妃娘娘,可请娘娘借一步说话?”
言瑶佳留下季泠看着自己宴席上的膳食以免有人动手脚,带着南夏与玉姣县主往边上人少的地方走了走。
“不知县主找本宫何事?”
玉娇县主微微一笑:“我与韩肃的婚约八年前就订下了,所以我很早就对我的婚事没有了期待,韩肃不能成武也不就的,样貌在世家子弟中也不是拔尖的,我便只能期望他是个品格德行俱佳的男子了,可没想到我连婚还没成就要有个庶子女了。”
玉娇县主语气中透着无奈:“说句让贵妃娘娘笑话的,我刚听到韩肃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我在家狠狠地哭了一场,不光是为我自己,明明犯错的是韩肃,可要为他这事付出代价的是我和另一个女人,让她去母留子,孩子养在我手底下,他不过只挨了几板子皮肉伤,我却要让人戳脊梁骨做谈资,真不甘心啊。”
言瑶佳听玉娇县主说到这里,心里也有几分同情,劝道:“县主,如今那个宫女的孩子已经拿掉了,这事也就算了结了,别再多想了。”
玉娇县主转过身对着言瑶佳恭敬的行了一礼:“多亏贵妃娘娘决断,让我今日没那么耻辱,我也该谢谢贵妃娘娘,梅梅记下这份情,私下来论,我该叫您一声堂嫂,日后如有机会,梅梅定会回报堂嫂这份情。”
“县主客气了,咱们都是女人,心中苦楚自然能够明白。”
“我打听了那个宫女的情况,家中条件不好,母亲又病重,我就让身边的青杏去送了些钱财,却得知已经有人来过了,应该也是堂嫂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