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振邦见芝娜一路写下去,便又继续跟着念道:“没藏大师,二人站在敬斋堂前说话,碰巧被我听到,多吃己告诉没藏大师,要将《武经总要》送入密,没藏大师说,日后她必须得到这些经,并许诺让多吃己当护国大将军。”
这一下不光是把沐寒衣惊得目瞪口呆,就连胡振邦也大吃一惊。心道:“这多吃己乃是皇帝的贴身侍卫,怎地竟与敢与皇帝私会的妃妾有染。”
沐寒衣拉着芝娜道:“那个没藏大师是相国的妹妹,是么?”芝娜点点头。
胡振邦道:“看来,这没藏大师与多吃己定有勾连。”芝娜听了,又点了点头。
胡振邦又向沐寒衣道:“看来此现仍在密,暂时倒不会再旁落他人。当务之急,还是把二妹带出,否则明日一早,那吐蕃便要将她带走。”
沐寒衣道:“李元昊已受重创,朝中形势并不明朗,姊姊暂时应该还是安全的,吐蕃要将她带走,怕是还要费些周折,只是经已交李元昊,那松赞普又如何甘心,他带不走‘西夏公主’又拿不回经,所以,必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日。”
胡振邦听沐寒衣这么一说,心中细想之下,确实是这么回事,适才听见那两个恶浣女提及,李元昊血流不止,料想形势危急,‘西夏公主’送嫁一事,想来未必能够按时进行。不觉暗责自己判断如此草率。其实他与阿依慕当日坠入雪谷之中便已在不知不觉已互生情愫,是以处处以她为念,故急着想将她救出,远离危险之地。
他想得一想,道:“小妹,你好生陪着芝娜,不要教人认出了带走她,我要再四处探探消息。”
沐寒衣道:“你放心吧,这里我会照顾好芝娜妹妹,你自己小心些便是。”
胡振邦便又从后门走出,纵身上了屋顶,之前她带着芝娜已探得李元昊寝宫所在,现下入夜未久,戒备甚严,便决意稍晚再去,当下便先往绛福宫探看阿依慕。
到了绛福宫屋顶往下看去,并未见太多侍卫把守,料想侍卫多被派往皇帝寝宫了。轻轻落在宫前,正准备进入大门,忽见一个宫女走出,见了他,瞄了他一言,却也不多问他。
胡振邦一楞之下,这才想到原来自己他身上侍卫衣饰未除,这名宫女必是以为自己是被派来守卫的侍卫了。连忙快步追上她道:“这位姊姊,我是新来这里守卫的,请问一下,‘西夏公主’可是住在这里?”
那宫女见侍卫来问,回道:“你是来换班的侍卫吧,公主她住南边的厢房,现下怕是已经就寝了。”
胡振邦连忙谢过了,便向南边的那间厢房而去。到了门口,轻轻在门框上敲了三长两短五下,只听门内传来阿依慕惊喜的声音:“大哥,你怎以来了。”随之门打开,阿依慕一双美目充满了惊喜望着他。
胡振邦笑道:“妹子,你还好吧?”
阿依慕道:“我还好,我可一直记挂你和小妹呢,小妹呢,小妹没有来么?”说着向他身后瞧瞧。
胡振邦笑道:“妹子,让我进屋再说吧。”
阿依慕回过神道:“哎呀,我是喜得糊涂了,大哥快进来。”
胡振邦一进得屋中,便闻得一股馨香甜蜜气息,借屋中明亮的烛光,环顾四周,见正屋桌上摆着一枚端砚,一旁边放着一叠宣纸,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盛开得正艳的珍珠梅。
转头过去,是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一面菱花铜镜映照得屋中更显明亮,一只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旁,放着一顶镂金双凤碧珠冠。挑起璎珞穿成的的珠帘,那一边是卧室,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
胡振邦道:“妹妹是正要就寝么?”
阿依慕道:“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又怎么睡得着。大哥,今日李元昊被削了鼻子,明日送嫁怕是不能够了吧?那正合我意,只是现下该怎么办呢?”
胡振邦道:“我正想跟你说些事呢,今日我去打探消息,碰巧在浣衣局遇到了芝娜,她处境非常不好,在浣衣局饱受人欺凌,我将她救下,送到了你小妹住处,让小妹保护她。”
阿依慕急道:“原来她在浣衣局真的过得并不好呀。大哥,你救下她了,还让小妹照顾,那我便放心了。”
胡振邦道:“我本来想今晚便将你救出,带着你和芝娜,一起设法出宫。但是小妹说到,这李元昊受此重创,朝廷局势不明,吐蕃明日想要将你迎亲带走,绝不可能,因此你暂时还是安全的。最重要的是,《武经总要》一尚在宫中密,芝娜又告诉我们,这李元昊的贴身侍卫多吃己,竟答应了那没藏大师,要将这经送与她。以我的判断来看,没藏大师必会倚仗其兄没藏相国势力,设法篡权摄政。因此,我和你小妹想尽快设法将此夺回。只是,恐怕要让二妹你在此多委屈几日了。”
阿依慕道:“大哥,我原是要助你与小妹夺回经,现下李元昊未死,我大仇未报,心中实难安宁,是以我暂时也不想离宫,只是有些牵挂芝娜,请你拜托小妹,务必要保护好她,她是为了我,才受了这么多苦。”
胡振邦道:“二妹你放心,芝娜我们定会保护好她,只是你,独处一室,身边没有可靠之人照顾,我实是放心不下。”
阿依慕见他言语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关怀之情,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感激,面上微微一红,道:“大哥,有你这句话,妹子便十分满足了,你放心吧,我有‘提丰希’护身,没有人敢伤我。”她口的所说的‘提丰希’,便是指父亲的遗物,那柄‘复仇女神’匕首。
胡振邦仍觉不甚放心,又道:“好妹子,你身边有没有可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