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歌不给徐氏母女喘息的机会,忽的就提起此事来,言语严厉,没有半分尊重。
“究竟怎么回事?”叶景明今早才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挽歌这才把昨夜遇到埋伏的事情粗略说了,又侧重说了在自己家门口被下人如何刁蛮拦路,连自己家门口都进不了,险些就死在外头云云。
徐氏还以为叶挽歌将这事忘了,没想到竟然还提起,“这事……姨母方才说过了,门房新来的不懂事,你又做男装打扮,才会没认出来……老爷,这事妾身的确有错,妾身虽然诸事缠身,但门房值守这样的大事也应当亲自过问,不该交给下人去做的,是妾身错了。”
“姨母惯会推卸责任,既然都是门房之错,那我惩罚他,你也没意见了?”叶挽歌玩味的笑了,不得不承认,徐氏这个人,说话八面逢源。
“自然!”徐氏赔笑。
“身为门房既然不识主子,还以下犯上,杖毙也不为过!”叶景明也动了怒,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在雨夜之中凄苦的拍门无人应答,他心中的恼火便一簇簇的升起,他看向徐氏,斥责道,“还有你
,怎么管教下人的?”
“妾身知错。”徐氏唯有压下心中的不忿。
“老爷饶命,夫人饶命,小姐饶命啊!奴才知错了!”王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听着夫人的意思,就是要放弃他了!
一记长鞭突然打在了王东的身上,众人惊骇,顺着那鞭子看去,才看见叶挽歌手中不知何时执着一条黑色长鞭!
啪——
长鞭如灵巧的蛇,一下又一下的打在王东的身上,鞭鞭都带出血肉,十分触目惊心!
徐氏母女瞬间,大气都不敢出了。
叶景明眸光闪烁,却并未阻止。
叶挽歌不怕旁人知道自己狠毒,她便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任人欺辱之人,她狠,她毒,她睚眦必报,她还有父亲的庇护,只要她想,她可以在侯府中肆意妄为!
今儿这一遭不过是让徐氏看明白,自己于叶景明心中的分量,也让她自己掂量掂量自己又几斤几两,想害她?门都没有!
王东嗷嗷大叫,苦苦求饶,浑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他原以为只是咬紧牙关受点责罚便过去了,可现在看来,大小姐是要她的命啊!
“夫人,救我
!夫人!”
徐氏眼眸一暗,狠狠的咬了咬牙,看向叶景明,担忧道,“老爷,下人犯了错责罚就是,歌儿这么打下去,是要人命的啊。”
叶景明冷淡的看着徐氏,冷哼一声,“死不足惜。”
叶挽歌闻言勾唇一笑,手中力道发了狠,她眉眼冷冽,眼眸森寒,打得那王东连叫喊的功夫都没有了,她也没想着要留着王东的命,即便供出来是叶芷芙又能如何?
这么愚蠢的事情,大抵也只有叶芷芙才做得出来,这样的罪名未必能把她怎么样。
一鞭又一鞭,狠狠的落在王东的身上,直到王东气息渐弱,叶挽歌才停了下来。
“这五十鞭,便是我替姨母责罚的,若是以后侯府再有这样不长眼的下人……姨母就别怪我就地惩戒了。”叶挽歌说话时,眼神瞟过徐氏母女身后的婢女婆子,震慑力十足。
谁都没有想到,叶挽歌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鞭打下人!且,端的是人命的狠绝啊!
徐氏嘴唇动了动,不敢多言,她知道,叶景明是护着这个小贱种的!
“拖下去。”叶景明皱眉的看着那满身血迹的王东,淡淡一声,身边的严
明便立刻吩咐人将气息微弱的王东拉了下去,看着,也是活不过今天了。
叶芷芙浑然都有些发冷,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叶挽歌,好可怕!
“宝儿,你这鞭子,从哪里来的?”叶景明的视线落在叶挽歌手中的鞭子之上。
“哦,昨日那个要杀我的人拿着的武器,我看着很厉害就拿了。”叶挽歌一脸天真,仿佛只是看到了自己称心的玩具一般,“对了,我昨天还在那人身上找到了一封信,看了这封信我怀疑……是有人买凶杀我!”
叶景明拍桌而起,“什么?给我看!”
叶挽歌示意香冬将信呈上,叶景明接过,只见信中事无巨细的写了叶挽歌的身形外貌,几时从侯府离开,回来必经之路,信中更写明事成之后,必奉上千金云云。
这的的确确是一封买凶杀人之信!
“丫头,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才拿出来?若是有人暗中害你,必定得将此人揪出来,虽然这次你侥幸逃脱,但下次未必就这样好运!”叶景明的心瞬间被揪紧了,竟然有人花千金买凶杀人,这事荒唐!
“爹爹,我这不是死里逃生,吓得都忘了嘛!”
叶挽歌讨好的笑着,眼角的余光瞟了徐氏一眼,只见她脸色十分难看。
这封信,自然是假的。
哪里有什么信,不过是叶挽歌让香冬写下的罢了,这样没有透露出任何线索的一封委托,徐氏自然不敢跳出来说是假的,若是如此,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但是……
“此人对你穿着和外出路线都如此熟悉,看来,是你身边之人!”叶景明皱眉,面色沉重。
“是,我身边竟然有人要害我,实在可怕,若不是我侥幸杀了那贼人的老大,又趁机逃脱,女儿今日怕是见不到爹爹了啊。”叶挽歌一脸惆怅,小模样十分可怜,哪有方才半点打人的摄人模样?
“你这几日断不能再外出知道吗!若是外出定要带护卫出去,不可擅自离府!”叶景明十分不放心,他握紧了手中的信,缓缓看向徐氏,声音发冷,“宝儿遇刺,你便是不过问了?平日里倒见你关怀备至,如今,哑了?”
徐氏眼眸深处有疯狂的恨意,她急忙起身,委屈道,“妾身惶恐,老爷息怒,我向来疼爱歌儿您是知道的,妾身一时之间吓到了所以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