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也得受着。”萧沉渊嗓音冷得不近人情,也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联想起方才的种种处境,沈翩枝鼻尖凝起酸涩,潋滟眸里闪烁着晶莹的泪珠。
她想仰头让眼泪灌回去,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随着“啪嗒”一声,滚烫的泪珠落在萧沉渊手背,又因颠簸顺着他的手背滑进沙砾。
萧沉渊眼睫下垂,瞧见她眼眶泛红,眼泪似断了线的风筝簌簌落下。
他眉心微拢,声音显得喑哑,“不让你舒服就哭鼻子?谁教你这下三滥的招数?”
不知为何,他话里透着别样的意味,不得不叫人遐想。
沈翩枝倔强地撇过头,“你趴马背上被颠簸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是本王的骏马,本王为何要趴?”萧沉渊道,“你若再哭,本王便把你扔下去!”
沈翩枝抬起泪光莹莹的美眸看他,狠声道:“冷血动物!”
“知道便好,不要来招惹本王。”萧沉渊微抬眉眼,淡淡道。
沈翩枝止住了眼泪,神情恹恹地趴在马背上,不再言语。
她不知道何时睡过去的,等醒来时已然在一辆华贵的马车里。
萧沉渊正在阅着芸编,眉眼冷清,似夜里淡淡的星光,疏淡且遥远。
倏然,他抬眸扫来。
沈翩枝不动声色地闭上双眼,不想与他说话,索性装睡。
不过,他不是让她难受就受着吗?
为何转眼便备了马车?
难不成他是心疼她的?
沈翩枝想要得到求证,忽而对上他如幽潭般的墨眸,细声询问,“王爷为何会备马车?”
“冷。”萧沉渊惜字如金。
沈翩枝仍是不甘心,问:“是因为我吗?”
“王妃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萧沉渊放下芸编,倒了一杯热茶。
沈翩枝抿了抿唇,自觉无趣又闭上了眼。
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呢。
若是担心她,她至少有个筹码。
现在好了,唯一的筹码也没了。
转瞬,沈翩枝被一双大手捞了起来,撞进坚实且温暖的怀抱。
还未等她回神,嘴里便被灌进热茶,继而头顶响起冷冽的嗓音,“莫渴死在本王马车上了,晦气。”
嘴巴还真毒啊。
沈翩枝暗骂一声,细细咽下热茶,倒是来了兴致,“多谢王爷亲自喂我。”
萧沉渊将茶盏放回案几,拎着她的脖颈上前,挑眉,“自己喝吧。”
让她自己舔?这和狗有何区别?
他是懂得如何侮辱人的。
沈翩枝气极反笑,“多谢王爷的一番好意,但我现下不渴了。”
萧沉渊手微扬,她便重新跌回座板,似软绵绵的棉花般,毫无还手之力。
“王爷,你就解了我的软骨散吧?我保准不逃!”沈翩枝道。
萧沉渊倚着车壁,眼皮不曾抬一下。
沈翩枝:“你若不解我的软骨散,我回去便同母后告状!”
萧沉渊冷嗤出声:“你也得看自己有没有命回到京城。”
沈翩枝:“……”
马车缓慢前行,穿行在诡异的山丘之间。
夜晚的边城并不寂静,时而响起动物的叫声,时而有夜风阵阵吹过,刮得树枝摇曳不止。
饶是胆子不小的沈翩枝心里也发怵,胡乱闭上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