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玷污

恐怖的才刚刚开始,一个步步紧逼,一个步步后退,退到桌边无路可退。她闻到他身上沉香混合汗渍的味道,不敢看他的眼,只盯着他汗巾子上花样繁复的香囊。 “抬起头。”他命令。 偏不! 她不言,但行为说明了态度。不光不抬,反倒死命的下压,一对珊瑚红的坠子随着颤抖的身子摇晃。周彦邦忽然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仰起头和自己对视,眼波流转全是恐惧。他看到了什么,额上新添的伤疤,嘴角尚未痊愈的口疮,一言难尽。 “如何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啊、啊……爷舟车劳顿……” “着实劳顿,夫人预备接风洗尘可好?”用不着拍马屁,一把抓住皓腕,动弹不得。 他眯了眼睛,她暗道‘不好’!于是结结巴巴说道:“我、我那个头上跌、跌破了,还、还有嘴上疮疤,腌臜了爷……” “我不嫌。”他就是故意,窗子里的一番话,话里话外都是嫌弃、搪塞、敷衍。 ‘算什么汉子’ ‘强占了人家身子’ ‘强扭的瓜’ 听听,他收了个丫头被她冠了恶名,就差把‘恶贯满盈’刺在他脸上!好个贤惠的夫人,夫妻本该恩爱,现下又慌什么呢?这瓜甜不甜今日必要扭下来! “那个、那个还没干净,不、不方便,不能……” 周彦邦没了耐心,不由分说,侵身上前。大掌刚一触碰肩头,苏锦猛的往后躲,桌上瓶罐器物哗啦啦的散落地上,瓷器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听的林初兰心惊肉跳。一没留神苏锦便从他膀子下钻了出去,能跑多远呢?他比她高上一头,力气也比她大上许多,拎她简直像拎只小鸡崽子。她躲他就抓,逮她像猫捉老鼠般易如反掌。反手拦腰扣住,一下子扑倒在绣榻上,拉住了强要。 “收、收了姨娘,春、春蕊,去找、找她……” 周彦邦此刻哪有心情听她说,他不是放纵之人,却也空了许久。在山西这段日子,应酬时节也去了秦楼,只是见了她如同新人一般,加之天气燥热,况自家老婆说了那些话,便有心制伏她…… “姨娘……” 哎呦,祖宗,你俩小夫妻久别重逢,喊我我能怎么办?我能进去掀被子吗? 苏锦高呼求救,林初兰急的无法,只能隔着帘子劝:“爷先歇息,夫人确实身上不利索。” 妇人家的招数,无非是腿蹬手挠,点大的人她能有多大力气。周彦邦早料到如此,抓住两只手往头顶一扣,她便空余一张嘴。此刻正是怒目而视,家仇国恨般的咒骂起来:“卑鄙、无耻、泼皮、混蛋、贼强人偷听人家说话,仗着力气大欺负人,算个什么男人。” 她骂的越难听,他越要降服她:“我在自家还要偷听,你不在背后嚼人,又怕个什么呢?好个贤惠夫人,忙着帮我收屋里人,此番若不依,那也是个假贤惠。” 周彦邦愈发的生气,腾出手来就要撕扯肚兜。苏锦要疯了,拼了命的挣扎,几次起来都被按了下去,哭喊声、叫骂声、打砸声,声声入耳。里头人打杀一般闹得凶,外头如临大敌般胆战心惊,不止林初兰,丫头仆妇们跪满了门口。这事情如何进去?又如何劝?于是各样说的都有。 “爷消消气,担待些吧。” “夫人别混骂了。” 奈何周彦邦被她骂急了,下狠心要弄她,谁劝都不好使! “快,快去找春蕊。”林初兰忙的打发丫头去找人。 “爷”见里头还在哭喊,春蕊登时跪下:“因着我惹得爷和夫人置气,是奴婢该死。闹成这样,我也没脸呆下去,今儿来便是讨了爷和夫人的示下回老娘家去,留在此处没得给主子添堵。爷愿不愿意,服侍一场做奴婢的心中都只是主子的恩情,断没有怨的道理!在这里跟主子磕头,求主子恩爱和睦便是对我的赏赐了!” “啪嗒”东西落地的声音,屋内静了只余苏锦的哭声。 “悍妇!”周彦邦捂着头、铁青着面色,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头也不回的离去。 留下满地呆愣的下人,林初兰连忙爬起来就往屋里冲。只见苏锦坐在床畔,哭的眼红嗓哑,钗簪掉落,仿佛被玷污一般。看到她救命稻草般的死死抱住,不肯撒手。满地的碎瓷片子、粉末汁子、梳妆镜、胭脂盒子、鸳鸯枕,合欢被……扔的摔的砸的,满地上无处插脚! “他没打你吧?” 纵然千般不是,林初兰心里眼里只是苏锦,上下检查一番,见她无异样便放下心来,这才开问。 “姑娘,好姑娘,可是他打你了,到底怎地,快说呀!” 苏锦只顾呜呜哭,问什么也

不说,指了指地上的花鸟金银熏球。那是个银制的放在被子里熏香的球,握在掌中球般大小,定是摸到什么就扔什么,恰巧摸到这个就照着头砸了过去。林初兰这才明白,方才周彦邦出来为何要捂着头…… “嗐!祖宗,你是活祖宗呀!那也是能混砸的!” 见她哭成个泪人儿,现下劝什么说什么也都听不进去。心知大爷没成,又恨她倔强,只等过了这阵儿再慢慢的劝。只得先打发人收拾屋子,给她梳妆匀面。林初兰愁的无法,后头怎么办呢?顾不得了,后头再说吧…… 周家的院子特别适宜此种信息的成长,不,是疯长!周家的石头生眼草生耳,丫头妇孺连同一砖一瓦一颗沙砾,像极了饥渴的草木,仰着头、张着口迫不及待等着雨露的滋润。于是消息像生了腿、长了翅膀、春风化雨一般润物无声,趁着风吹入每个人的耳眼中生根、发芽、茁壮、参天。 苏锦是新妇,遇见了万年的‘冷面阎罗’大爷,加之刻薄的婆母和刁钻的小姑,她注定是‘备受瞩目’,一举一动皆是这府上茶余饭后的‘开胃汤’‘下酒菜’,想不火都不行!众人都等着瞧好戏,果然不辜负,好戏连台。 才同周玉汝大战一场,硝烟未散尽。‘夫人把大爷打了’此消息如平地惊雷、像正月里炸裂的烟花,登时散布在周府上每个角落。 “大爷院里闹了起来。” “大爷和夫人闹了起来。” “听说是大爷和夫人拌嘴。” “嗐,小夫妻!” “大爷和夫人打了起来!” “真的假的?” “夫人把大爷头砸了!” “啊?” “砸了个窟窿,开瓢了,血水直冒!” “天爷哪!那可是大爷呀!”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苏锦的威名算是远扬了!如果说同周玉汝还能获得一些支持和同情,那么同周彦邦只留下惊愕和一众人的下巴颏子。 “不走不走,我说不走就不走,你这丫头怎么不听人劝!谁同意放你了?老爷、老夫人还是大爷?”孙姨娘拉扯着正在收拾包袱的春蕊,守着门拦着道儿不许走。一幅宽的包袱,春蕊往里放,孙氏往外拿,春蕊还放,孙氏干脆把包袱皮都扯开。 “姨娘别犟,那日在他们房里说的清楚,我若不走,这府上我也没脸再呆下去。何况大爷、大爷不愿意,嗐!”春蕊又羞又气,一把夺过包袱背身捂脸哭了起来。 “也怪你,他两口子拌嘴与你何干,哪怕他们吵翻天你听着便是,偏凑过去添堵。你是过了明路的姨娘,是夫人当着众人应允的。定是那丫头后悔了,从中作梗。你听我的,跟我走,咱们去找大爷,他若愿意,看夫人还有什么脸!” 说着便强拉着春蕊去寻周彦邦,孙氏就是这样冲动的性子,众人都说她上不得台盘也绝非空穴来风。比如此刻,周彦邦正同周彦坤园子里说话,兄弟两个心再不和面上也是兄友弟恭。 “兄长此番归京,父母和家中诸姊妹皆大欢喜,恭顺膝下,时刻孝敬,比不得远游让父母惦念。” “正是,君臣父子皆是同样的道理。我不在时,家中多劳兄弟操心。前时段,母亲抱恙,我也无法赶来侍奉汤药,一关一节总是兄弟费心。” “哥哥哪里话,你我二人何分彼此。哥哥一直都是父母之心头爱,二殿下的臂膀,连俨王也交口称赞。我不过做些寻常儿女该做的,大事上头还要哥哥主持……” 哼,哑谜绕来绕去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提起二殿下,俨王会称赞我?恐怕好兄弟早把我是二殿下一党卖给俨王。 “二殿下对兄弟你的盛赞尤过于我,只恨人在外头无法招来亲谈。若论学识,翰林院里兄弟也是首屈一指。” 别扯谎了,我同二殿下说不着,躲着还来不及。周彦坤心中自知他的兄长也没说实话。 “二殿下谬赞,愧不敢当。”兄弟俩话里有话,话藏机锋。 外头看来,周府上高官厚禄,诗礼世家,金玉满堂。男儿谦逊友达,举止温良,女子柔顺忠贞,恪守礼数。泱泱高门,绵延数辈,实乃世人之典范。“何不托生在周家”“他家落的树叶都是金的!”外头艳羡之情不绝于耳,实际呢,腹内各有千秋,各怀心思。 “以兄长之意,社稷江山天家更中意哪位?” “为人父母,自然把最好的留给最爱的,最爱的留在身边……”他们相视,话锋语机中彼此听得懂。天家还是百姓家,道理相通,十指有长短,比如二殿下何俨王,比如他和他…… “大爷,大爷……” 迎面孙氏扯嗓子喊了起来,春蕊被她死扣着摆脱不掉,羞怯的说:“姨娘别嚷,爷有事,咱

们别扰了他,我同你回去,晚上再说。” 循着声音,兄弟二人同时抬眼,孙氏不分场合,不等人言,见到周彦邦便说起来:“我问你,这丫头自小服侍,哪里不如你意,如何不肯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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