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为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说:“阿姨，那我们还跟以前一样，您和叔叔什么时候想孩子了，我就把她送过来，但是今天我得把她接走，明天幼儿园组织小朋友们捐款，我得带她去幼儿园。” 孟知秋闻言眼睛一亮:“是嘛？幼儿园还捐款呢？” 秦水这才想起这位阿姨是做公益的，抓住机会恭维她:“幼儿园组织捐款是为了培养小朋友们的爱心，阿姨您的基金会走的都是大额捐赠，是真正的公益，功德无量的那种。” 孟知秋被她捧得受用，面儿上也好看了些:“那什么途径去灾区，红十字会吗？” 秦水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见孟知秋对捐款的事感兴趣，秦水想了想又说:“阿姨，您明天有时间吗？我觉得这样的场合，您带萍萍去比较合适，您是专业干慈善的，到时候可以给萍萍和她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普及一下捐款知识，分享一些公益小故事，您刚刚不也说了，让孩子从小耳濡目染… 孟知秋脸上表情彻底变了，明显被秦水说动了。 秦水便继续说:“这事虽及不上您组织的大型公益活动，但也是小功德一件，在孩子心里种下公益的种子，将来开出大大的花，您觉得呢？” 周驰在旁边笑眯眯地听她们说话，心说这姑娘了不得，先是拿捏了他儿子，这马上就要拿捏住婆婆了。 秦水碰了下萍萍:“萍萍想不想奶奶带你去幼儿园捐款？” 萍萍问:“妈妈和奶奶都去吗？” 秦水点头:“当然，妈妈是家委会的，到时候可能会去帮黄老师组织班级活动，正好让奶奶陪你，你觉得怎么样？” 萍萍欢呼着蹦起来，蹦到奶奶身边，拉着奶奶的手使劲晃:“奶奶也去，奶奶也去，我要奶奶和妈妈陪我一起去。” “好了好了，小祖宗，奶奶陪你去。” 秦水:“那说好了，阿姨，明天一早我来接您。” 孟知秋点头，和周驰一起，送她们母女俩出去。 周驰看着越开越远的车，又笑眯眯地说:“我们小絮就要娶媳妇了。” 孟知秋瞪他:“你就不能盼你儿子点好。” 周驰:“娶谁不重要，我儿子开心最重要。” 人生太短，随心就好。 — 直到晚上十一点，周絮才摁响秦水家的门铃。 男人从头到脚写满疲惫，单手撑在门框上，拽松领口领带，一脸不耐烦地摁着门铃，秦水再晚开一秒，他就要去鞋柜里找钥匙了… “你怎么来了…”秦水问。 周絮在她开门的一瞬间，就跨进去把她托抱起来，带着烟味的嘴一个劲儿地往她嘴上够，一边儿说话一边还要亲她。 “妈的，开一天会，累死老子了。” 秦水一手勾住他的脖子，稳住自己挂在他身上的身子，另一手狠狠捂住他的嘴。 “孩子还没睡呢。”这回不是怕烟味，是怕女儿听见什么。 果然周絮一偏头，就发现萍萍小朋友正站在卧室门口，也一样歪着脑袋看他。小姑娘光着脚，穿棉白色带动物图案的睡衣睡裤，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爸爸妈妈看，没见爸爸妈妈这么亲密过。 “这么快就接回来了。”周絮脱口说。 没想到女人这么快就把孩子接回来了，还说两人该是心照不宣，忍了这么多天，今晚怎么也要疯一回。 萍萍天性敏感，对大人说话的语气感知得很到位，察觉出她爸爸这是嫌弃她了，小公主怎么能被嫌弃呢？撅起小嘴立刻就要哭。 周絮见状一下扔了怀里女人，走过去抱起女儿:“怎么哭了？看见爸爸不高兴吗？” 萍萍拿手抹眼睛:“爸爸不喜欢萍萍了。” “没有的事，爸爸最喜欢萍萍了。” 一叠儿声哄他的小公主。 秦水被男人扔了一下，也不太高兴，可还是走到卫生间，给他准备洗漱用的东西去了，心说这男的今天是不可能走了，知道她妈不在，没准儿明儿还来… 他们在床上滚的时候，秦水突然想起刚才的事，喘着气捶他:“你来我这里得克制一下，不能像刚进门那样，守着萍萍说脏话，小孩子听见是会跟大人学的。” 周絮也喘，还以为她要他克制什么，没想到是这个，又压了上来，亲着她的嘴说什么都听老婆的:“小水，我们再做一次，好不好？” …… 次日，秦水因要去郊区接孟知秋，不得不早点起床出门。 她没洗脸
就跑出去买早餐，回来把早餐摆好，就去喊萍萍起床，好半天才把小公主从床上拉起来，然后领着去刷牙洗脸，过程中还要催促周絮干这干那。 之后给孩子放到椅子上吃饭，边吃边扎头发，周絮坐过来的时候，父女俩还闹了会儿。 “爸爸，今天妈妈和奶奶都陪我去幼儿园。” 周絮心情更好了，捏了捏女儿胖嘟嘟的脸，跟孩子抢吃的。 秦水嘱咐周絮盯着孩子吃饭，自己去刷牙洗脸，用可怜的五分钟画了个极淡的妆，画完发现还不如不画，然后收拾出门要用的东西，再给自己和孩子挑选衣服，夏天的衣服还算好选，选完她喊:“吃完饭过来换衣服。”小姑娘就跑进来了，嘴上都是饭粒。 秦水看着孩子的嘴，烦躁之气一下就上来了，嘟囔着埋怨周絮:“爸爸怎么不给你擦嘴。” 周絮吃完早饭，收拾好自己，就坐到客厅沙发上拿手机看早间新闻，他不赶时间，边刷新闻边等她们母女俩收拾好了一起走。 秦水领着萍萍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人模狗样、悠闲自在、心情大好地坐着，反观自己，像个手忙脚乱、可怜可叹、没活明白的家庭妇女。 女人的处境从雨夜甜蜜的偶像剧一下降级成了令人窒息的家庭剧。 落差有点大，秦水不得不冲他发火:“你倒坐得住。”声音里带着怨气。 周絮吓一跳，忙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他被保姆伺候惯了，又加前两天刚刚体验过秦水的贤惠，就没把她这一早的忙碌当回事… 秦水心里不平衡，怎么了？你来这儿当大爷来了？白天被人伺候，晚上还有人睡？ 她不想演家庭剧，更不想像个怨妇一样冲他发火，心里一憋屈抽着鼻子就想哭，又想自己不管经济上还是生活上全都依赖父母，没了她妈的帮衬，生活立时变得一团乱，如今他爸骨折了，她是下定决心要改变现状，一步步变成她父母和孩子的依靠，可为什么才一开始就这样焦头烂额力不从心… 周絮走过去抱住她哄:“我不好，我不好，这一早起来什么都没帮你，这样，以后买早饭的事我来做，管孩子吃饭的事也我做，还有什么我能做的，我都做，别委屈了好不好？”精准猜到了女人不高兴的原因，毕竟两人之前在一起过。 秦水不想搭理他，早饭也没吃，带着这俩祖宗出门了。 忙碌的早上，一家三口终于上了电梯，电梯里没人，周絮领着萍萍，还要继续安慰心情低落的秦水。 电梯下行到8楼，上来一个跟秦母差不多岁数的人。 “夏奶奶好。” “萍萍好。” 楼里的人秦水还没认全，倒是秦母带着萍萍认了个大概，她虽不认得这奶奶是谁，但还是冲人笑了笑。 夏奶奶也笑:“出门呀。” 秦水:“嗯，带孩子去趟幼儿园。” 夏奶奶问:“萍萍外婆呢？这两天没看见她。” 秦水:“我爸胳膊摔伤了，我妈回老家照顾他了。” “哎哟，可了不得，摔的严重吗？” “不严重。” “阿弥陀佛，不严重就好。” 可能是跟年轻人有代沟，夏奶奶寒暄完就不说话了，她站在电梯前边，一会儿假装掖头发回头看一眼，一会儿假装理衣服又回头看一眼，秦水知道她在看周絮，讪讪低了头，好像做了什么错事。 周絮察觉，没等问，就跟这位夏奶奶解释道:“阿姨，我是萍萍的爸爸。” 秦水翻了个白眼，谁问你了。 夏奶奶惊讶转头，长长地“哦…”了一声。 秦水搬过来不到半年，夏奶奶这个小区百事通，也还没见过萍萍爸爸长什么样，只听萍萍外婆说她爸爸是个有钱人，不然也不会给萍萍上这么好的幼儿园。 夏奶奶看不够似的转着身子打量周絮，第一印象觉得这小伙子长得不错。 电梯门开了。 周絮挡住门继续说道:“萍萍外婆回老家照顾外公了，她们娘俩没人照顾，我就过来了。” 夏奶奶又是长长的一声:“哦…” 心说，该你照顾吗？ 周絮继续解答她心里的疑问:“我跟小水就要结婚了，之前因为一些误会分开，现在后悔了，正计划着要结婚呢。” 信息量有点大，夏奶奶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因为她上个月还答应秦母帮秦水介绍对象来着… “哦…” 夏奶奶除了哦再说不出别的了。 周絮笑着看她，拉了拉萍萍
的手说:“跟奶奶再见。” 萍萍:“奶奶再见。” “哎，小公主再见。” 出电梯后，秦水走在前边，周絮领着萍萍跟在她后边，虽说刚才的画风已经转回了偶像剧，但秦水尤还赌气:“谁要跟你结婚，你今天晚上不许再来了…” 一路上遇到好多认识不认识的邻居，肯定在猜测他俩的关系。 周絮怎么肯:“我老婆孩子在这儿，我不来这儿来哪儿？” 说着要去牵她手，被还在赌气的女人甩开了。 到了停车处，周絮把萍萍放到安全座椅上，嘱咐她乖乖听妈妈和奶奶的话，然后绕到驾驶座那边，想浪漫一点跟老婆吻别。 秦水闪身推他:“我想了想，还是得跟你说，你妈对我有意见，我昨天去接萍萍的时候，她一点好脸色也没给我。” 周絮闻言一愣，转而爽朗笑道:“你一大早不给我好脸色，原来是为了这事。” 他好心情地把她搂住，在她耳边亲昵道:“宝贝，你没写过家庭类的剧本吗？婆媳之间哪有不闹矛盾的，你要是不会写我教你，你只要搞定你老公，搞定婆婆就是早晚的事。” 她一把推开他，最烦他这样不正经。 秦水的车一开走，周絮就开始挠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他妈和秦水的关系。 小董按照指示来秦水这里接他，王阳也在车上，跟他汇报工作。 “捐款的事怎么样了？”周絮问。 “财务已经放款了，营销那边上午下午各买了两条热搜，应该中午能见效果。” 周絮:“远哥同意了？” “方副总昨天晚上就同意了，我这不是看您春宵一刻，没好意思打扰您，正好今天一早给您个惊喜。” 周絮:“滚犊子。” 小董在前边也跟着起哄:“周总，王哥就要跟姐结婚了，我能不能提点小小的要求，让秦姐也给我发个对象，我这单身狗也太可怜了。” 周絮:“你不是有你秦姐微信吗？你自己跟她说啊，我拦你了吗？” 小董:“那不一样啊周总。” “怎么不一样？” “我跟秦姐提要求，秦姐同样也会给我提要求，她万一问我周总您的车坐没坐过女的，我…怎么说…” 周絮瞪他:“给你小子机灵的…” 王阳问:“你小子买房了吗？就嚷嚷着找对象结婚。” 小董:“王哥，我妈说把我姥爷的房子装修了给我做婚房，在沿河路。” 什么是自讨没趣儿，王阳算是体会到了，他一个北漂，跟人家好几套房的滨城本地人比个什么劲儿，他奋斗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赚到小董父母在沿河路给他的一套房子。 他不服气地往前捅了捅:“婚房得自己买知道吗？” “那我打一辈子光棍得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