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水旋形成两个小漩涡,仅两息的功夫便来到于晚身下,转瞬融合化作一个双色空心球茧,裹挟着她的身体向谭中深处走。
形成球茧的两股水流绕着于晚对向流动,一股泛着浅淡的红光,另外一股则比潭水的颜色更为幽蓝。
透过这颗双色水茧,仍能依稀看到于晚依旧一副闭目修炼的状态,只眉头的轻蹙表明她此刻或许正在经历一番痛苦。
实际上,专心于疏通左手经脉的于晚并未察觉外界的任何异动,她只是觉得周身经脉的寒气突然增多,以为这是又到潭水寒气加重的时候。
左手相对用得少,因此这里的经脉不仅纤细壁薄,大部分都还处于堵塞状态。
于晚也只是分出短暂心神知悉温度的变化,并控制空焰游走一边周身主经脉后,并继续全心神投入,一点一点控制着灵力束向前,疏通左手经脉。
时间慢慢推移,左手掌心、手背不断渗出黑色污渍,其中掺杂着殷红血丝,颇为明显。因不时控制空焰游走全身的缘故,她身上的皮肤也偶尔会渗出点点深色污血。
而此刻,包裹她的双色水茧逐渐内缩,原本因水茧而隔离出一个狭小无水空间已经消失,两股水流呈螺旋交错紧贴在于晚外露的皮肤和衣物上,每每冒出新的血污转瞬便被冲刷干净,只留泛些粉色的白皙肌肤,以及十分干净却灵光逐渐黯淡的法衣。
然而即便如此,于晚却如同在陆地一般,一呼一吸丝毫不受任何影响。只是此时水茧向内的厚度加深,早已从外看不到于晚的状态如何了。
湖底,两股水流冒出来的地方坍塌出两个同等大小的地洞,其中一个伴随着丝丝白气隐有红光冒出,另外一个则是幽深的黑洞,洞内不时飘出几股氤氲白气。
于晚无所觉般,正一点点被带着,朝那两处异常地洞的方向下沉,越来越近。
时间慢慢流转,岸边三人的神色越发着急。
她们已经在此等了一月有余,除却发现寒潭上空逐渐凝实的白雾,和秦莫口中那突然出现的结界,其余再没有任何动静。
按照先前于晚所说,她本应在一月前便能成功突破筑基中期,并成功出关。她们三人便按着算好的时间一早等在了岸边。
胡弗唯和秦莫两个爱凑热闹的自是想第一时间迎接筑基中期的于晚,孔锦鱼则是担心在寒潭中突破会损耗精力,便在于晚预估时间的前几日便来到此处,以防突发情况。
然而在胡弗唯二人来到后又过了几日,潭水周边及上空陡然出现的结界,却让三人原本期待的心悬了起来
“嬢嬢,你别试了”胡弗唯的声音带了些哭腔,她心疼地看着孔锦鱼左手手背、手臂以及左侧脖颈的烧伤,“姐姐她现在生死未知,我不想你也出”
话还未说完,胡弗唯便在孔锦鱼带些怒气的双眸下闭上了嘴巴,她双唇紧抿,两侧唇角向下,两只大眼睛湿漉漉的,眼角都挂着泪珠。
胡弗唯此刻虽然被瞪得委屈,但垂下头时双眸中却也闪过一丝心虚。
她也担心姐姐,但她也心疼嬢嬢啊!
不论胡弗唯心中作何想法,她的双手却不停掐动着指诀,朝着孔锦鱼的双手和脖颈那里打出一个又一个的回春术。
此时她们已经在此等了一个月,按照先前于晚描述,她本该半月前就能出关,如今拖了这么久,加之寒潭上突然涌起的白雾,孔锦鱼心中担心,再也等不下去,她看着前方越发浓郁的白雾,指尖一道灵光打出,丢下一句话便飞身出去。
“在这里等我”
然而令三人没想到的是,话音落下,才飞出岸边的孔锦鱼被潭上的白雾裹挟,不容置喙却又柔和地将她推了回去。
“嬢嬢,没事吧”
“孔姨,不对劲…”秦莫说着,双眼却死死盯着浓雾之中,双眉紧蹙,不断变换法决的左手墨色灵光闪动。
与此同时,四周浓雾翻滚,竟是有朝他们几人而来的趋势。
“糟糕,是这里的封印开启了!”秦莫说完,未曾掐诀的右手成掌从身侧击出,一股墨色灵力旋风旋即从掌心出来飞到半空中,同奔涌而来的白雾撞击在一处。
相撞无声,但已经四散的墨色灵力覆盖在环绕四周的白雾表面,明显已经阻止了雾气的涌动。
胡弗唯站在稍远处扶着孔锦鱼,不待她松口气,就见前方的秦莫身形晃了几晃,似是要跌落到浓雾覆盖的潭水之中,不等她行动,就又见秦莫猛地蹲下,借此稳住了身形。
“秦莫,莫得事吧?”一着急,胡弗唯的口音又出来了。
“放放心,小爷还死不了。”秦莫左手撑地,呈半跪的姿势,右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虽是回应着胡弗唯,但视线却不曾离开过眼前的白雾,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
他虽用身上的法宝暂时阻下了此地白雾的动静,但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他们必须赶紧出去,现在估计也就只有他那老爹有解决的办法了。
于是他没有半刻犹豫,右手握住腰侧挂着的一枚玉佩,忍着身上剧痛将全身魂力聚在右手,然后随着他一声轻喝,右手的魂力便随着逐渐握紧进入玉佩之中。
青色的玉佩转瞬被墨色侵染,接着便四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片飞了出去。
这些都发生在一瞬间,胡弗唯只看到前方的秦莫不知做了什么,猛地便有飞散的碎片袭来,她下意识闭眼同时抬手撑起一个灵力护罩,再抬眼看过去,只看到一脸青白的秦莫躺在了岸边。
潭底,在外面浓雾开始翻涌那刻,下沉的于晚已经落在两洞之间。
原本已经化作一层水膜,均匀覆盖在于晚身体的那两股水流,此刻却突然化作两个水旋涡,分别包裹着于晚的一半身体,朝着她一左一右的洞口拉扯,都想将于晚带到向着各自的洞中。
两个水旋涡僵持片刻,于晚却还在原地,不曾向左或向右偏移一点。
旋即水旋涡的流速变大,用更猛的力道拉拽着于晚。
于晚就这样忽而向左移半寸,忽而猛地向右移动1尺。
两道旋涡力道逐渐增大,她身上的法衣渐渐在旋涡中被切割成条状,接着丝丝缕缕
外露的皮肤也开始出现一道道线状的细长血痕。